出也出不去,打也打不过眼前的人,首领死了的话他大概也活不成了吧?太宰治在这里难道意味着很快就要将他灭口了?想到等会自己就会变成一个死人,长泽熏忍不住双眼开始湿润,慢慢就滴起了眼泪。
一直盯着他看的太宰治顿时愣住了,随后笑得更开心了,走上去强势地抬起了长泽熏的下巴,这样就能够清楚地看见从眼眶里溢出的泪水,从长泽熏好看的脸颊边流下。
太宰治用大拇指将长泽熏眼角的眼泪抹去,低声问:“很害怕?”
想到将自己逼到这个程度的就是太宰,这个人还故作好心来安慰自己,长泽熏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用力挥开了他的手,干脆利落地擦干净了眼泪,背对着太宰坐好。
这次太宰治十分顺利地让长泽熏挥开了手,但是却在他身边引诱般地说:“担心首领死了,你就活不了了吗?”
长泽熏却看都不看他一眼,甚至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
“为什么不想死呢?”太宰治本能疑惑地问,“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是靠自己也不能在港口黑手党活下来的吧?死了不好吗?死了就解放了。”
太宰治问的时候,一个跳跃坐到了工作桌上,差点打翻了长泽熏整齐摆好的桌面。
长泽熏狠狠瞪着太宰,金色的双眸在泪水的充盈下,像冰一样脆弱好看,但是那么不堪一击。
像太宰治这样想着自杀的人怎么能懂,并没有别的原因啊,就算是没有能力,没有希望,他也想好好活下去啊。
只要离开港口黑手党,当一个正常人,活下去就好。
“既然这样,在首领身边过的很艰难吧?如果离开这个地方,是不是能生活地更好?”
“像正常人一样上学读书,不用天天面对死人,不用担心有一天死在枪下,怎么样?”
太宰治的话就像是罂粟一般引诱着长泽熏不断上前,先是给了他绝望又给了他失望,这个人不愧是森先生手下的人,单单话语就能够攻破人心。
长泽熏闭上双眼,最后睁开冷漠的金色双眸问:“你想怎样?”
太宰治眼神中尽收嘲讽,明明吊尽了胃口,最后当长泽熏开口的时候却什么也不说了,“我觉得你自己知道应该要怎么办。”
不用长泽熏过多猜测,他也知道太宰治是代表森先生来跟他来交涉了。长泽熏作为首领身边的人,森先生要动手是绝对逃不出他的注视,可这有什么关系呢?长泽熏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没有异能也没有其他仰仗,随随便便就能解决掉。
当然如果能够让他顺利归顺自己就行。
这不是一条容易的路,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长泽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眉问道:“那我可以走了吗?”
太宰治转身,给长泽熏让出了一条离开的路。
走时长泽熏有些步伐不稳,心绪更是被太宰治扰乱地一塌糊涂,差点将杯里的红茶摇晃了出来。
本来想看到一个求生的种子努力发芽,但是太宰治却觉得那光芒太过暗淡了,似乎一个海浪就能将黑暗浇灭,没有丝毫反抗能力。
他的眼神中顿时有些失望,然后很快变成了一张了无生趣的脸,嘴里喃喃地说:“啊,好无聊呢。”
长泽熏从茶水间走了出来,来到首领的房间。
因为病情越来越重的缘故,首领愈发不喜欢明亮的环境,所以就算外面太阳高照,在这一栋高楼之中甚至能够看见外滩的海,在这间房里只有苍白和黑色,万物褪色。
恭恭敬敬给首领和森先生上一杯红茶,下一刻长泽熏就遭了首领一巴掌。
还是那样比女孩的精致的脸砸在柜头上,很快就从眼眶上滑落下一行血,破坏了一张好看的面容。
“废物,怎么去了那么久,红茶都凉了!”
长泽熏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他忽然想起是因为被太宰治耽搁太久又扰乱了心思,他忘记给杯中的红茶换上新的茶水,怪不得首领那么生气。
因为病的缘故,近日首领也越来越暴躁,作为首领身边饲养的孩子,伺候首领的时候,长泽熏时不时会遭受这样的待遇,但因为用起来熟悉的缘故,首领也不愿意换人,所以长泽熏身上偶尔会出现一点伤口,这已经是他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森先生只是一个私人医生,并不能帮长泽熏求情,只能侧脸并不去看。
长泽熏跪着认错,又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再帮首领倒上了温度正好的红茶。
一举一动之间他都能感觉到森先生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知道太宰治过来跟他说话,肯定是森先生授意的。
当抱着托盘离开了首领的房间,长泽熏忍不住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抱着自己问:“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