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不关他事儿。
音乐声音足够大，刚才距离也足够远，沈瑜应该听不到他哭着骂人。
骂人无所谓，重点是哭着。
可不管怎么样，他不可告人的一面（对着手机画眼线）已经被沈瑜瞧见了。
他必须将谣言的源头给扼杀掉。
顾勍半眯起眼睛，倏地曲起胳膊肘，用力抵住了沈瑜的脖颈。
语气凶狠地威胁：“把你刚才看到的全都忘掉，多一个人知道今天巷子里发生的事情，老子就弄死你！”
沈瑜颇有审时度势的眼光，当即见机行事地‘举手投降’，声音却无波无澜：“我近视。”
“五米外，都是一团马赛克。”
顾勍听言凝眉，略一思索。
沈瑜一本正经冷若冰霜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说谎的人。
而且，学校的领导老师们，不都整天挂在嘴边说么，沈瑜这怎么样那怎么样的，成绩是学生的榜样表率，品德是人中的楷模典范，谁都可能骗人，唯独沈瑜不可能。
应该还是有点可信度的。
“你最好是睁眼瞎！”
顾勍粗声粗气地哼了一声，可又转念一想，这年头表里不一的满地皆是。
——热恋中的情侣尚且能前一秒卿卿我我么么哒，后一秒双双齐齐绿绿哒；塑料姐妹花更是表面嘻嘻又哈哈，背地里心机又虚假。
万一这沈瑜是看到了怕被他打选择装瞎，转头就大喇叭似的广而告之让他在同学面前颜面扫地再无立足之地呢？
“不行，你给老子发誓！否则老子现在就揍你信不信！”
沈瑜：“……”
沈瑜略微狭长的眼睛，配合地接连眨了两下：“我发誓。”
“以你学神的名义发誓！”顾勍凶巴巴地提示。
沈瑜嘴角微不可查地扯了下，语气凉淡地吐字：“我以我的名义和人品发誓，今天除了吃过的饭，走过的路，其他什么都忘了，如果有一句是假话，让我这学期期末，倒数第一。”
顾勍舌尖顶了下牙关，满意且放心了些许。
他点了点头，收了胳膊退开了两步：“倒数第一挨不到你，别抢老子的饭碗。”
沈瑜：“。”
沈瑜定定地看了顾勍胳膊外侧一眼，顾勍被看的发毛：“看什么看，再看揍……”
“创口贴，贴歪了。”沈瑜淡声说。
他觉得，这传言中狂帅酷霸拽的校霸，虚张声势的成分居多，顶多嗓门大些、个子高些、身体强壮些罢了，情商不高，智商欠费。
除了一张脸，差点一无是处。
总而言之，可怜。
顾勍一听，‘嗯’了一声，却没有调整的意思。
沈瑜不再多管闲事，理了理校服的衣领，欲擦身而过。
便是这时，顾勍膝盖上未愈的伤口，溢出了血，一路滑到了脚踝，渐渐浸染了高定袜子。
淡淡的血腥气，在仲夏闷热的空气中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