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林清宴是听到了南宫凛回来的声音的,他靠在床上看着昏暗的室内,眼睛疲惫的合上。

黑暗是最好隐藏自己的时刻,也是最包容情绪的时刻。

南宫凛站定在门外,看着自己家中熟悉的房门,手指在门板上贴了又放,踌躇的脚步一点一点在外面踱来踱去。

林清宴看着门板,手不自觉的捏紧了床单,他的身子像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一样猛然弓起,很显然,南宫凛的脚步声一字不拉的落入了他的耳朵。

两个人隔着门板各有心思,南宫凛在经过了长时间的辗转反侧以后终于停下了脚步,林清宴的手不自觉地将床单拉上来遮住自己的胸膛。

那里早已经因为紧张而砰砰直跳。

“咚咚咚,清宴我能进来吗?”南宫凛的声音像是失真了一般的传了进来,林清宴被着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身子一颤,心脏跳的已经快要冲出胸膛。

“你...进来吧。”林清宴的声音已经因为紧张而颤抖不成样子,他抓着床单的手已经根根爆起了青筋,嘴唇在不安之下已经泛出了血丝。

南宫凛推开门就感受到眼睛一阵眩晕,和外面的光亮不同的是,林清宴的房间黑压压的,就像是没有人在住一样。

南宫凛向来不喜欢黑暗,因为那是一种引人沉沦的颜色,只有炙热的不加任何漂染的白色才是南宫凛最钟情的色彩。

“我开灯了。”

南宫凛的话让林清宴藏在被子里的手微微缩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已经开始想要逃离南宫凛的原因,现在他说的每一句话林清宴只感觉在冒犯自己。

自己好像一下子变得矫情起来,一句普通的“我开灯了”他都感觉到身体传来浓浓的不适应,好像南宫凛应该说的话不是这样的。

南宫凛丝毫不知道林清宴已经在心里对于自己的话感到了不适,在打开灯光以后,整个室内被照的一片清晰,光明之下黑暗无处遁形。

林清宴抓着床单靠在床板,两个人相顾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清宴,我....”南宫凛来之前打了一万句草稿,在看到林清宴的时候全部化作了泡沫消失不见,他几度张开嘴却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好像隔着长长的鸿沟,那就像民间传说里的牛郎织女的银河,漫长而没有边界。

林清宴的脸在灯光的阴影下分为了两半,隐藏在黑暗中的另一半里满是苦涩和嘲讽。

什么时候我们两个之间已经说不了一句话,就连开口之前都需要互相斟酌一番。

“清宴,我今天见到了安远。”南宫凛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林清宴疲惫的闭上了眼,“嗯,然后呢?”?林清宴就像是一个忠实的听众一样,倾听着他的“烦恼”。

万事开头难,南宫凛在说出第一句话以后接下来想讲的东西一股脑的宣泄了出来,尽管没有任何的腹稿,林清宴还是完完全全听明白了南宫凛在说些什么。

当他听到“我会放你自由”的时候,林清宴一直维持的平静彻底被打破,他的手颤抖着抓住了被单里的棉絮,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太失态。

“真的?”南宫凛在听到林清宴语气里的不确定以及微弱的欣喜以后,整颗心慢慢凉了下来,尽管已经预料到了结局,但是这样的直面的现实却让他的心痛苦煎熬。

“我不会反悔。”南宫凛说完将契约书放在了他的面前,“这个其实我一开始并不是想让你签订契约的,但是我实在是找不到了理由将你留在我的身边,清宴,请原谅我自私。”

林清宴将手放到了契约书上,在看到上面的条条框框的时候,他的眼眶已经微微湿润,眼泪在里面不停的打转。

“南宫凛,谢谢你。”林清宴的话在这里戛然而止,心中有万般想说的却又说不出口,最后仅仅化作一句谢谢。

南宫凛的指尖已经将掌心按出了红丝,但是他还是装作没关系的样子上前抱住了林清宴,“对不起,我真的很爱你。”

林清宴伸手抱住了他,侧过身将放在床头的镯子塞到了他的手里,“再见了,南宫凛。”

说完,没有带走任何东西,穿着来时的衣服潇洒的挥了挥手朝着南宫凛说再见。

两个人的眼底已经满是泪水,再差一步就要落在地上,在关门声响尽了以后,南宫凛抱着镯子坐在地上,悲戚的泣不成声。

林清宴走在街上,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眼泪不知不觉的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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