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过去了,
孟秋正在孟府内里的小院里习武,衣袂纷飞,刀光剑影,不带丝毫滞涩。
不一会儿,他的额头上已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话说,周洱的进度如何?”他停下舞剑,接过旁边的侍女递过来的毛巾,问了问旁边正研习着他的剑法的云深。
云深抱了抱拳,“周公子未曾有半分怠慢,每天都是从卯时练到辰时才回去歇息,虽说底子不好,但是贵在用功,堪堪过了第一阶段,现在正在练习一个时辰内梅花桩上的行走和奔跑。”
“他未曾说过半分不满?”
“未曾。”
“那他的书本知识的学习可有落下?”
“未曾,经属下观察,周公子每天洗漱完毕都会在书桌前研习一个时辰。”
“哦,他这是彻底抛弃以前开始为现在努力了?有点意思。”
他将手中的刀放入刀鞘,转身走出了院子。
周洱觉得自己像是发烧了,在他今天不知道是第几次从水里爬出来后。眼前的东西都产生了叠影,虚虚幻幻的,脑袋疼的厉害,衣服本就湿哒哒的坠着,四肢如灌了铅一样,沉重得抬不起来。他觉得自己疲得厉害。可是离第二个任务的截止时间只差了一天了,若是没有完成,不说别人,他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那个每天来送饭的小姑娘,虽说没有说什么,但是每次都是以一种看着大麻烦的眼神看他。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周家大公子失踪,这个事要瞒过去,有多难,更别说已经换了一个灵魂了。他在这里,从始至终,那位公子就没想过杀他,不然早就动手了,何必还在这里培养他。不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单说目前,他除了第一次的被威胁,再也没有受过什么其他的皮肉之苦,不算上练武功受的伤之外。
就算是只说他自己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单凭这张脸,就很难做普通人,没有依靠的情况下,他的下场,绝对不会好。
他无论怎样,都最好遵守着这个公子的任务做下去,就算是利用,但目前来说,他也只有这条路可以走。况且目前来看,他也在提高自己的生存能力。
他爬起来,慢慢地拖着身子走到梅花桩旁边,抬起一只脚准备踩上去,另一只脚刚刚悬空,他只觉得自己大脑一阵空白,一切都变得黑暗了。
推门而入的孟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浑身湿透的周洱闭着眼睛直直地从梅花桩上倒下,直直地落在水里,溅出巨大的水花,甚至洒出了水池的边缘。
他顿了一下,随即迅速走入水中将昏迷的周洱打横抱起,转移到干净的地方,看看了看脸上不自然的红晕,皱了皱眉,用手抚了抚他的额头,竟然烧得烫手。
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两边,睫毛纤长,盖在下眼睑上,投出一道阴影,脸庞上散落着几滴水珠滑到下颚,衬得整个人柔弱清秀,一瞬间心也抽动了几分。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深邃,准备起身离开,去叫云深来扶周洱去休息。
他竟然就这么简单的对他有了触动,他可是一个才接触没多长时间的转世者而已,现在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他可能是太累了。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住了,他慢慢地回头,看见周洱伸出手,小心地牵住他的衣裳衣角,虚弱的看着他,眼里透露出一种他从未在这个躯体中看见过的迷茫与虚弱。随即他的手又轻轻地松开,在孟秋的衣角留下一道淡淡的褐色水痕,便再度昏迷过去,不再作声。
孟秋顿了顿,加快脚步走出密室。
我不知道我对你的这一点点动摇,是因为这具身躯,亦或是你自己本身。
“云深,将他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