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附体的这个人,也就是身体的前主人在七八岁的时候,不知为何跌入水池,所以失了记忆,后来整个人都变了性子,但留下了后遗症。就是发烧时必定昏迷,且昏迷的时候会整个人换个性子说一些胡话,但是这些胡话又是有理有据的像那么一回事的胡话,所以极其容易造成误解。
有一次他因为淋雨意外造成了发烧晕倒,被服侍的侍女意识到不对劲而发现。在此期间,他拉着偶然进房间探望的老爹讲了一通宵生僻的星象命理,从基本概念到如何根据具体情况分析,还死不撒手。周相见着平常极少自己和自己说话的儿子,终于愿与他亲近,也是非常感动,虽然一度困到头磕在床边的木柱子上,还因少量多次而微微泛红,但依旧坚持着点点头作为回应。
第二天,朝中大臣看着平时生龙活虎的周相顶着两个几乎要掉到下巴的黑眼圈来上朝,着实惊了一惊。也不好问其中缘由,毕竟是私事,全都默认周相熬夜批改文书,竟落得如此憔悴,当下心中惭愧,一时之间,掀起了一股熬夜之风,连续一段时间,早朝时的群臣都是留着黑眼圈憔悴着来上朝的。直到皇上看不下去,命令禁止了,大家才作罢。
而就在周洱自以为又穿越的时候,孟秋正以奇怪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
不知何时,周洱的姿势早已变换,不是靠在软枕上,而是整个身子倚靠在孟秋身上,还双手紧紧地环抱着孟秋的一只手臂,挣脱都挣脱不开。
关键是嘴里还念念有词,神情严肃认真,一板一眼。
“我知道,你是不会杀我的。这几天我都观察出来了,你是想提高我的在这个社会的存活能力,”他顿了顿,“我都知道。但是府里的饭菜实在是不合胃口,我原先是南方,家乡那边吃辣多些,我和你说,——(省略百种菜名)”一只手指从他的衣袖中伸出直戳到孟秋的肩上,力道不小,“你们这边的菜实在是,实在是让我难以为继,哎呀,这个成语好像用的不太恰当,那怎么用?难以——难以——”就这么模模糊糊的又说了一大堆,他竟再度昏睡了过去。
孟秋愣住了,他刚才竟然认真听了眼前人的胡话。
似是对眼前人抱有期待。
真是可笑,对着原先的他存了那么久的想法都最终郁郁于胸口,竟对这个陌生灵魂入主的身体抱有期待?他当真是越发糊涂了。
眼前人抱着他的手臂睡得正熟,没存有以前他熟悉的疏离与理智,也不会像现在白日一样跳脱。安静得刚刚好,他看着周洱的眼睫在白皙的脸颊上投出薄薄的阴影,嘴唇微微弯起,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好的事情。
一时之间,他满足于这种被他依靠的感觉,有些沉溺,不舍得放开。
多久了,没再想过自己是真的喜欢他这件事,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两人之间不过是友情罢了,却被一个唐突而来的灵魂弄得回忆起了自己曾经有过的心动。
怎么可能,孟秋皱了皱眉,回过神来,将周洱的手臂大力扯开,看了一眼因微微吃痛皱眉的后者,恢复了冷漠的表情走出了房间。
可千万别忘了早就定好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