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惨。脱离了那具身体的自己像是被关了许久终于被释放出来的囚犯一样,多样的情绪充实胸腔,不分青红皂白将他占据,一时之间只觉得委屈甜蜜悲伤遗憾各种回忆涌上心头,最后想到自己这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耍赖皮般作罢。
“小兄弟?你又来辣?哎哟哟,这不是小周吗?又见面了不是。”有些耳熟的口音传来,周洱回过神,侧身一看有些眼熟的劣质夏威夷衬衫和大裤衩,还有人字拖。他当时只觉得天灵盖一股气直冲而出,青筋乍起,荤素不忌的问候话语在口腔里蓄势待发。
“哎呀!小周!”一道略显稚嫩的童声再度响起,打断了他的违禁发言。这不就是那个缺心眼的小屁孩嘛?周洱两眼一抹黑,没有人比他清楚这是哪里了。他对于此地的记忆算是深入骨髓,铭刻于心。
“你办公室呢?”周洱没好气地问了一句,他刚刚醒来的地方弥漫着白雾,四周看不真切,眼下这两个活宝现身,周围雾气消散了些,他竟然站在一个毛坯房里面。
竟然是毛坯房??!!!!上次的落魄居委会大院的设计还不土吗?还不落魄吗?这次竟然是毛坯房?那种什么装修都没有,只剩下钢筋水泥的原始单间?本来他是有些悲伤的,但如今这么一出,他被打断了的忧思怕是短时间难以续上了。
讲道理,这两个人的穿搭和状态,就和自己的死去活来一样草率得不讲道理。果然这一地鸡毛有这两个人的功劳。
如今这么一弄,他深沉不起来,生气不起来,更不用说什么看见熟人的喜悦,也纯属是无稽之谈。他只想冷静点,问问这两尊大神有没有什么让他回去的法子。
这才是最重要的。
哪怕就一次,他也想要以自己的样貌,以自己的身份,堂堂正正地出现在那个人面前。而不是谁谁的替代品,被谁谁影响自己的性格,失了自己。哪怕本来的自己贫瘠,自私,鼠目寸光,没什么文化,只是单单有着想和心爱之人长长久久在一起的决心,他也想让那人看见。他接受爱接受得少,所以才更清楚自己心里究竟起的是什么“歹意”,才更想将自己的赤诚之心摆出来。他知道这个很可贵,很难得,也知道那人接受爱接受得少。如此这般,才更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真挚。
不是寥寥草草说胡话,不是犹犹豫豫顾左右而言他,他想坦坦荡荡站在孟秋面前,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在那躯体里受原先的那人影响思路不清晰,只犹犹豫豫,悲春伤怀浪费了不少时间。如今死了这一遭,做回了自己,前因后果在脑海里七七八八回顾一遍,再加上素来会察言观色,他笃定对方有苦衷,笃定对方对自己并不是没有想法,只是程度多少罢了。
换言之,就算被拒了,他也明明白白,方才能够放下感情,不痛不痒。
“你们,有办法让我回去吗?”周洱坚定了心中的信念,望向站在那里翻看着什么书的一老一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