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以极其钦佩的眼神望着这个在寺庙里辈分排倒数第二的小师叔,他可是庙里唯一一个会武功的师叔呢!他以后也要向小师叔一样会上蹿下跳,飞到屋顶上偷懒,这样老住持就打不到了。
“念空!”老住持又来喊小和尚了,“你别被带坏了!”
小和尚念及自己功力粗浅,连忙朝墙上的人挥挥手,一溜烟跑去打扫卫生去了。老住持装作要求用扫帚敲打顽皮的初生,却在转身的瞬间,瞟了一眼什么都不知道的周洱。
缘分不浅,终究值得。阿弥陀佛。
孟秋驾着马去往寺庙,他既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却也害怕让他受了惊,反而不美。
半年前寺庙的变化,他如何会不知。自从偶然间吃菜时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他便将眼线布到了京城各处,包括近郊的寺庙。
他不过是听了眼线的四五次汇报,便知道那人回来了。
可知道了他的选择之后,他便不愿意唐突去见他。
自己欠他太多了。不该这样的。
他便私下亲自见了那老主持,让他处处顺着周洱,就当是个不开化的顽劣分子,听不进大道箴言,让他自在些吧。
那老主持也达理,照做了。
只是忍了这半年,他忍不住了。
一想到两人还要这样子相隔不过百里,却无法解开隔阂,他就忍不住想要见他。
于是这便来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还怨他。
浮生半日倏忽而过,周洱眯着眼,收了神识,只顾懒散地靠在墙上。
有柳条微动,白云艳阳天,袖口穿风,发丝轻摆,好不自在,他平素最喜欢这样,当个闲人,偷着用自己的安稳日子。很久没这样过了,这半年他心平气和了不少。
心里也不常想起那人,甚好甚好。
有脚步声轻轻逼近,隐忍且克制,像是怕打扰了墙上那人。
周洱感觉不到那人有谋害之心,便没有管,只当是香客路过,不会逗留。
脚步声停了,有衣摆晃动,摩擦声挠的耳朵犯痒痒。
“你在这里。”低沉熟悉的男声响起,依旧克制。
周洱以为自己幻听了,他本不愿意再失望,但还是没忍住,缓缓睁开了眼,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席白衣的孟秋站在朱墙下,就那么直直地望着他。
墙上的男子,怔了怔,笑了。
墙边的柳条上生出新的嫩黄色的芽,生机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