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江树向来不喜欢接触这种只看面相就知道不好惹的角色,于是他说了句“不用”,就继续往前走了。
“洛先生,听说你的哥哥去世了,我表示很遗憾。”那个男人盯着洛江树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去,只是淡淡道。
果不其然,洛江树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仔细的打量着他。
“你又是谁呢?”洛江树勾起唇角笑的冷酷无情。
“我叫燕无辛,是金宿的表兄。”那个男人勾起艳丽的淡红色的薄唇,道。
要说起燕无辛,洛江树还真的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号人,可要说起金宿,他可谓是如雷贯耳。
A市混黑的不少,但能称得上是太子爷的只有金宿一个——毕竟金家黑白两道通吃。
可就是这么一个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二世祖,却好死不死的跟秦亦修对着干上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可在这两人针锋相对的过程之中,有一个人的存在感向来无比的鲜明。
那就是,何澈。
洛江树的双眸闪了闪,他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着实长得精致漂亮,长得美但是极具侵略性,即使是见过无数美人的他,也不由得恍了恍神。
燕无辛的笑意加深了些许:“洛先生应该很好奇自己的行踪为什么会暴露的那么早吧?毕竟这一年多以来,就算秦亦修如何想要找到你哥哥的行踪都不得了之,但为什么就在你要离开的时候找到了呢?”他一脸的坦然,起码在洛江树看来就是如此。
洛江树抬眼看向他,可燕无辛表现出来的样子的确如他的名字一样,没心没肺,漫不经心。
洛江树轻轻地皱了皱眉,不想再说些什么,看燕无辛的样子,恐怕这件事里面也少不了纠缠,只不过现在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从来都不像秦亦修那般愤世嫉俗,但如果说心里一丁点波澜都没有的话,那也是不可能的。
燕无辛站在原地看着他,雨水淅淅沥沥的滴落在他的身上,但是他却一点儿也不在乎,就这样定定的看着洛江树——他在等他的回答。
洛江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办法,朝着燕无辛走了过来。
“找个餐厅好好聊聊吧。”洛江树道。
燕无辛扬起了一个柔和的弧度,为他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还将手轻轻地搭在了车上,像是怕他不小心磕到脑袋。
洛江树坐了进去,车内的暖风吹在身上让他的身体回暖了几分,于是他深呼了一口气,闭上了疲惫的双眼。
燕无辛从后备箱拿出了一条干毛巾递给他,洛江树接过来擦了擦自己满是雨水的脸颊和湿透的头发,然后就盖在了膝上。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都湿透了,此时车内温暖的温度将湿气蒸发了几分,却让他感觉更加难受起来。
燕无辛观察力敏捷,自然是注意到了洛江树不自然的神色,于是道:“我家离得近,不如先去我家?”
“……好。”洛江树点头应允了,他不可能穿着这一身湿漉漉皱巴巴的衣服直接去餐厅吃饭,但是他住的地方离这里又远,自然无法立刻赶回去,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去燕无辛住的地方换好了衣服再说。
洛江树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盯着墨色的车窗,并没有看见窗外昏暗的景色,反倒是看见了自己憔悴的面容——半湿的发丝贴在耳边,发尖还在缓缓地聚拢着小小的水珠,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唇上一点血色都不见,恍若已经死去的人。
洛江树闭上了眼。
他不愿意再看到这幅狼狈不堪的自己。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燕先生,去你家换完衣服之后赏脸去我住的地方吃饭吗?”毕竟恬恬还住在秦亦修之前住的那个地方,他不能不顾恬恬。
“我都可以,没有问题。”燕无辛狭长勾人的眼眸轻轻的弯了弯,嘴角也挂上了柔和的笑容。
洛江树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就盯着车前玻璃上来来回回动着的雨刷发起呆来,燕无辛见他没有什么说话的欲望,于是也只好缄口不言。
银灰色的兰博基尼就如同银色敏捷的鱼一般划过了深厚的雨幕。
车后,雨依然淅淅沥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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