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长已经不在了,只有牌位。
祝锦堂领着齐露华严,双双跪在牌位下。
“父修、父玄,儿子终于娶到了眷正,二老可以瞑目了。”祝锦堂轻轻地握住了齐露华严的手,“他把严儿还给我了。”
“严儿,你如果不愿意,我不会逼迫你。”轻轻地捧着齐露华严的脸,看着令他永远都看不腻的那双美目。“你不需要为世俗礼法束缚。就算璇儿同意了,你也有不同意的权利。”
他还是不舍得叫齐露华严受半点委屈,他静静地等候着答案。只要是齐露华严的心愿,他都会含笑答应。反正自己也不在乎多等候一些时间了。
“严儿不是完璧之身了……”齐露华严若是对着别人,只会觉得这是奇耻大辱。但是打小就疼他的祝锦堂,他不忍心。
那样一个高风亮节的男人,没有必要委屈自己去迎娶自己这样的,二婚的晟玄会被人戳嵴梁骨。娶了二婚的晟玄的修盈,更是个笑话。
“锦堂哥哥会后悔吗?”齐露华严愧疚道,尽管并不能怪他。
但是已经跟过了姜仪紫魄这么多年,孩子都有三个了。这样的自己,还有资格嫁给祝锦堂吗?祝锦堂应该娶一个干净的才对。齐露华严骨子里认为,自己这样就不算干净了,除非一辈子只跟着姜仪紫魄。
“严儿是雪蝶公子,永远都是冰清玉洁。”祝锦堂只觉得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他的严儿还是过不了那道坎,还是要被那些无聊的世人随意用语言折辱吗?明明是自己要迎娶齐露华严,他不想叫任何人伤害他心爱的人。
“严儿愿意跟随锦堂哥哥。”齐露华严柔柔一笑。
“真的?”祝锦堂不敢相信,“严儿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哪,你出身尊贵,你艳冠群芳……”
“严儿已经错过了一次,不想错过了。”齐露华严轻轻地以额头碰了碰祝锦堂的额头,“过去我春心错付,那人枉为良人。他既负心,我何必为他守贞,凄苦一生?
我好歹也是齐露家的嫡长子,我应该可以嫁给真心疼爱我的人。我也想撒娇,不想扛那么多责任,我累了。”
“你需要一个家。”祝锦堂轻轻地把齐露华严拥入怀里。
“你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齐露华严轻声道。
“好。”
两人同时对着牌位跪拜,祝锦堂就拉着齐露华严站了起来。
他和齐露华严来到了门外,直接当着那些人的面,挽住了齐露华严的手:“他现在是我的了,他是最好的,他是我的眷正。今日我请诸君来,只是见证我祝锦堂迎娶了一生挚爱。不是来看改嫁的旁人侧眷的。齐露氏不容任何人说半句难听的话。”
在场的人都沉默不语了。
“锦堂哥哥。”齐露华严低声道,“你一向都是有分寸的……”
“恭喜大司马迎娶眷正。”在场之人不敢反驳,赶紧拱手称贺。
尽管三公并无实权,但是却是百官名义上的首领,就是皇帝也要礼让三分。
“谢诸君。”祝锦堂令侍女给个人送上美酒,“本官今晚和眷正洞房花烛,恕我不能陪诸君吃酒。今晚月色正好,我已经命人备上歌舞,诸君且开怀畅饮。”
“恭送大司马。”宾客们赶紧拱手。
“走吧。”祝锦堂和齐露华严相携而去。
“严儿。”祝锦堂亲自斟酒,走了过去,看着还举着折扇,端端正正地坐在榻前的齐露华严。
“锦堂哥哥。”齐露华严低眉顺眼,轻轻地唤了一声。
“来,咱们满饮此杯。”祝锦堂递给齐露华严一杯。“喝了这杯合卺酒,以后咱们就是夫眷了。”
“是,夫主。”齐露华严声音微微发颤。
“再叫一声。”祝锦堂笑容渐深,坐在一旁,在齐露华严的耳边轻轻地吹着热气。“严儿这一声,真好听。再叫一声。”
“夫主。”齐露华严难掩羞涩,在祝锦堂耳边又轻轻地叫了一声。
“咱们合卺。”祝锦堂满意地看到了齐露华严羞红的半张脸。“严儿好美。”
“是。”齐露华严单手持扇,和祝锦堂喝了交杯酒,“好甜的酒。”
“以后咱们的生活也是如同此酒一般,和和美美。”祝锦堂夺走了齐露华严的折扇,“严儿玉手冰肌,就像从来没有经历过岁月的洗礼。扇后半露的这张美人脸,已经够我痴迷了。而如今,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了,真好。”
“严儿以后就是夫主的人了。”遇到了真心真心自己的人,晟玄这一生的依靠也就有了,自然不再和过去一样坚强。齐露华严一直想有个人疼他。在祝锦堂的面前,他可以任性。“夫主一定要怜惜严儿。”
烛光明灭,一室旖旎,只恨春晓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