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秦阮边上,用探究的目光看着秦阮。
他似乎是个很聪明的人,没过多久就猜到了秦阮的身份,看他后退的样子蘭易玉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笑容——他没有那个胆量站在秦阮边上,或许说,他没有那个胆量站在帝王边上。
只是,他终究算错了一步。
那是秦阮看中的人,他不会允许他有半点的后退。他早就准备好和他重逢,哪里又会在乎那些有的没的。
那一夜,他把人带回了寝宫。
那一夜,他对着空中的明月,一夜无眠。
——原来他是可以接受男子的,只是那个接受的人不是自己而已。
第二日,秦宁回来了,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站在自己身边。蘭易玉看着骑马差点受了惊的秦阮再看着他边上的厉辛,第一次选择扭过头,和秦宁进了猎场。
“蘭大人,本王这一路可是瞧见了很多有趣的东西。”秦宁像是没有看到他性趣低落一样,驾马在他身侧聒聒说个不停,“这个平安结是本王特意替你求来的,蘭大人收好?”
秦宁递来了一串小小的手链。
红色的手编绳子编的有一丝歪扭,中间是一颗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黑色的小珠子,上边好像刻着什么字但是太小了他没有细看。
“多谢殿下了。”他把手链放入怀中收好,再抬眸时就瞧着了秦宁略带两分失落的眼神:“蘭大人你不带上么?”
他迟疑了一下,露出了得体的笑容看起来无懈可击:“臣怕带着把殿下的东西弄坏了,这才想着好些收起来。”
秦宁不满的咬了咬下唇,他特意没有装在礼盒里就是希望蘭易玉可以带上。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自己手腕上同款的手链,秦宁愤怒的御马去了一旁。
那手链是他编了小半个月才编的最像话的一个,没想到蘭易玉对它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辈子造的孽,本想着天下美人多的事,他干什么匪吊死在蘭易玉这里。出去溜达了一圈,却只想着那个笑的有些温吞的男人——秦宁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发都扯断,让人心烦!!
........
借着春节漫天烟火,他还是和秦阮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想着他既然可以接受男人,又对厉辛那小子那么上心。自己陪在他身边这么久,总是可以在他心中留下一定的印象的吧。
就算是习惯,他也应该对自己有些不舍吧。
秦阮看起来有些吃惊,他震惊的看着自己,就好像看到了什么眼瞎的人,还没等他再说些什么,就已经看到了他眼中的拒绝和抵抗。
他不喜欢自己,从最开始他就应该知道的。
他从未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彻彻底底的都是自己在胡思乱想。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显得荒唐了起来。他还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哪怕是为人臣子,他却带着这样龌龊的念头。
几乎是逃一样的从那里飞奔而走,路上撞见了厉辛,他也只能用充满羡慕的目光望着他,和他擦肩而过。
没有忍住回头看向这个书房,看着厉辛的背影........失落的站在原地,他似乎总是看着别人的背影。
.......
秦阮他们要去中南,哪里瘟疫肆起,他提了无数次反对,说这不安全、说这并不需要秦阮亲自去,他却一副非去不可的态度,对着他的样子也一天比一天的敷衍:“蘭易玉,你不想去朕不逼你。”秦阮如是说道。
“臣........听陛下的。”他到底还是屈服了,看着秦阮不经意间看向厉辛的目光,攥紧了长长的衣袖。
只是,哪怕他都做出了这样的让步,临到最后,秦阮还是反悔了。
秦宁在边上哀嚎着怎么可以把他一个人扔在皇宫里的时候,他其实有一刻的动摇。毕竟这条路上他去了也只是招人厌烦,相比于做那不知风情看着他们二人眼红,他其实更应该留在这里。
只是他还没有说出口,秦阮便说道:“蘭易玉,把这京城留给秦宁一个人朕确实不放心,不如你留在这里替朕看着点他。”
“他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有你在边上提携着朕才能放心。”秦阮摸着鼻子看了眼边上眼里带着星星的厉辛,“这次有厉辛他们保护朕出不了什么大事,就这京城.......总之交给你和秦宁了!”
他被打包留在了京城。
自己主动留下和被秦阮亲自说出口留下的感觉,总归是不一样的。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同秦宁喝了那场酒,又是用什么心态同意了那场荒唐的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