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廷毫不在意他的寡言,走到床边倏然弯下腰去,鼻尖险些触碰到洛桁的。
“我和父王要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死,嗯?”语音微微勾起,仿若调皮的猫儿微微探出的爪尖,搔的洛桁心弦微颤。
自那一天起,众人似乎都忘记了一朝获罪血染边塞的洛家还有一个活下来的少年,只知道嚣张肆意的成钰有了一个新的玩意儿。
只是,不知道这新玩意儿的保险期又是多长?
言廷踩着和夫子差不多的时间来学堂,刚刚坐定,身旁的成钦便凑过来道:“成钰,听说你新得了一个玩意儿,什么时候厌了送到我府上,让我也解解闷儿呗。”
说着这话的时候,洛桁就站在成钰的边上,眉眼低垂,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悄无声息的握紧成拳,手背迸起的青筋泄露了他的愤怒。
言廷状似无意的扫过他的手,接着抬头对着洛桁笑的粲然,“啧,刚刚是谁在说话,洛桁,你听见了吗?”
洛桁头埋得更低,“不曾听见。”
成钰嘴角的弧度更加明显,成钦的斥骂声已经炮仗似的炸起,响彻整个学堂。
“成钰,你不要欺人太甚,不过是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
“肆意喧哗,成钦,出去!”夫子刚刚走到学堂,成钦难听的骂声便传到耳畔。
说罢,也不管成钦的脸色有多么难看,夫子走到自己的位置,带着下面的皇子皇女们开始了今天的课程。
洛桁静静伫立着透过窗目送成钦离开,只觉衣袍一角被人轻轻扯了一下,低下头只见一个蒲团出现在自己的脚边。
犹豫了一下,洛桁缓缓跪坐了下去。
权势。
洛桁的手握的死紧,用力到指节都变得苍白。
他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渴求权势。
因此一事,成钰偏宠洛桁带着一个卑贱的下人上学堂的流言一时间甚嚣尘上,不知道成了多少上京权贵茶余饭后的谈资。
言廷向来心大,等到他听见这不成体统的风言风语,事情早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了,也便没了去管的心思。
这一日,言廷被皇帝留在宫中问了些话,免不得又陪着人吃了顿饭,回到王府时间已经不早了。
“洛桁人呢?”言廷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人,虽然满当,但是让他上心的也就那么一个。没见到人自然是要好好盘问一下下落。
“回殿下,洛桁从学堂回来之后放下东西便出去了,似乎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