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上下打量着立在眼前的阮修竹,目光落在了他精巧的耳垂上,道:“倒是缺了一对耳环来配了!”
说罢,秋嬷嬷便捧了一个四方雕花的小盒子到了跟前,盒子里红缎为底,上头放着两颗东珠制成的耳坠,泛着圆润鲜亮的光泽。
“哟,本宫忘了,你原是男儿身,不曾穿过耳洞呢!”
秋嬷嬷忙道:“不过是下贱种子罢了,哪里就禁不得皇后娘娘的赏了,娘娘既发了善心赐他这么好的东西,不如就由奴婢替他戴上吧。”
阮修竹不安的绞着手,身上不自觉的就抖了起来。
秋嬷嬷动作粗鲁,狠狠的将东珠耳坠按进了他娇嫩的耳垂上。
眼见着流了血,可她装作没看见似的,又狠狠的在阮修竹的身上拧了几下,骂道,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过戴个耳坠子,装这可怜样给谁瞧呢!”
皇后摆了摆手,面无表情的道:“一会儿随我去见皇上吧!”
第四章、子母蛊
日光和煦,鸿雁高飞。
阮修竹抬头看了眼,嘴角浮现一抹温柔的笑,不过轻轻浅浅的一笑,却让雕梁画栋,巍峨庄严的宫殿都失去了颜色。
“哼,虽说长的貌美,只怕也是个木头美人,这个时候居然还笑的出来?我可是听说那个谢修罗那话儿足有小孩儿手臂那么粗长,那些死在他手下的女子,都是活活被折磨死的。”
“谁说不是呢?方才梳妆的时候,秋嬷嬷见他没耳洞,竟然生生的将耳坠子给他戴上了,他居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可不是傻的嘛?”
宫女的议论声,一字不差的落进了他的耳朵里。
她们这些人哪里懂得他的心思。
他自幼生在宫里,说起来是皇子,可过的日子连宫里最末等的宫人都不如,人人都说他的母妃乃是狐妖转世,母妃郁郁寡欢,生下他之后没几年便死了。
死的无声无息。
阮修竹对这偌大的皇宫半点情分都无,如今能有机会出去,哪怕前头是万丈悬崖,他也会义无反顾的跨出那一步的。
龙椅上坐着的中年男人身穿明黄龙袍,身材微微有些发福。
阮修竹好奇的看着他,像是要从他那耷拉着的眉眼和眼角的皱纹里看出到底是什么样的父亲可以狠心至此,对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不闻不顾多年的?
可还没等他看明白,站在身侧的太监已经拿着拂尘抽在了他的身上。
“大胆!谁准你直视圣颜的,还不跪下请安!”
阮修竹却倔强的没有跪下,任由拂尘打在身上。
龙椅上的周元靖配吗?
一个从未尽过一天为人、夫为人父责任的人,配吗?
况且跪下后,该如何称呼他呢?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