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靖心情松泛了些,难得的握住了皇后的手以示欣慰。
皇后已经年逾四十,早已忘记皇帝牵她的手是什么时候了,一时也感触的红了眼睛,哽咽着道:“且臣妾听闻那谢修罗似乎很中意那个野种,往后只要得了消息,秋嬷嬷便会第一时间递回来的。”
不用打仗了,整个京城的人都恨不得放着鞭炮欢送谢修罗。
哪里还有人记得这短暂的安定是用阮修竹换来的?
而此刻的阮修竹却躲在马车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阮修竹身子弱,禁不起颠簸,谢清朗特意吩咐人在里面铺了一层厚厚的毯子。
矮几上摆着几样精致的糕点,泥炭炉上正煮着茶,淡淡的茶香萦绕在马车内,这些都是为他准备的,可却他一口也没尝到,全都落进了秋嬷嬷的腹中。
秋嬷嬷将最后一块芙蓉糕塞进嘴里,又倒了茶压了压。
伸手便阮修竹的手臂上拧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道:“都是你这个贱蹄子,害得我一把年纪还要远离故土。”
她是皇后的心腹,在宫里谁人见了不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秋嬷嬷,如今可倒好却随着阮修竹这个贱人去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大晋,成了个最下等的奴婢。
越想便越生气,她伸手就拔下头上的素银簪子,然后朝着阮修竹的大腿上狠狠的扎了过去。
一下又一下,发泄着心里的愤恨。
阮修竹在宫里这些年什么样的折磨没受过,只低着头默默的承受着,眼里噙着泪花,他原以为自己已经离开大周这个魔窟了,没想到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他。
秋嬷嬷的手背上落下一滴冰凉。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伸手捏着阮修竹的下巴,恶狠狠的道:“少给我在这装可怜,我可不吃那一套。我告诉你往后只要没人在跟前,谢修罗送来的好东西都得送来我先吃了,我剩下不吃的,你才能吃。”
一个没人要的野种罢了,只配吃些残羹冷炙,凭他也配消受那些好东西?
阮修竹恨不得将自己缩进马车角落的缝里。
“你是哑巴了吗?”
秋嬷嬷见他不作声,愈发的动了怒,对着他的嘴就是几巴掌。
阮修竹只觉整个嘴唇都麻了,点了点头,又细细的应了一声。
秋嬷嬷还觉得不解气,正欲再教训教训他,谁知却传来了谢清朗的声音。
她连忙一把将阮修竹拉到了矮几前,自己则跪在了一旁。
谢清朗掀开帘子进来的时候,见方才他命人送来的几样点心被吃的干干净净的,心下自然高兴,将阮修竹搂进了怀里。
“你既爱吃,本王天天叫人做了给你送来。张劲秋说了,你这身子骨就得多补些,这样方才能好的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