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回去就发邮件。”
周缃越打量他、心里越高兴,把电脑推放到书桌上,拉开左侧抽屉拿出一盒精致的点心请谢宜尝尝,“这学期院里非要我再给本科生开一门公选课,《中国古建筑史》,我十年前开过一次,单讲课效果不太好,PPT也很老了……”
周缃今年的工作任务和科研项目尤其多;
大弟子博五在读,因预感留校教书十分困难,已焦虑到精神衰弱的程度;
二弟子博四在读,为最后三篇写不出来的核心期刊急秃了本就不富裕的头;
四弟子、五弟子么,还是研一新生,忙着四处上课凑学分呢。
说来说去,只有三弟子谢宜最合适。
“事情蛮轻松的呀:我打算在十次讲课之外加开八次研讨课,这部分由你主持,你年纪小,和本科生说得来;此外就是收发作业、点评本科生的PRE。院里每月发1200的补助,我私下再贴500给你好吧。谢宜,你不是在玩什么抽卡游戏吗?%概率的限定SSR?多挣一点外快也好呀。”
谢宜一怔,想不通导师从何处得知此事,因不愿多说,无奈地答应下来:
“好,我接过来做吧,PPT两周内发您邮箱,您到时候记得查收——可别像去年一样忘了。”
周缃依旧笑眯眯的,见得意弟子要走,忽然说道:“对了,你记得星陛……星陛……”
“星陛宁。”谢宜帮她补充,眉间萦绕着不曾察觉的燥意和羞恼。
可恶的混蛋。白痴。
“对,星陛宁,年前期末的时候学校古研所不是开了第八期学讨会么,就全校所有本科生和研究生都能参与的那个跨学科项目?”
“是,他……应该报名参加了。我头一次送朱老先生去开会的时候见过他。”
又撒谎。
周缃起身开窗透气,爽朗地笑,话里不无欣赏之意:
“何止,朱老的水平很高,许多学生一头热扎进来听个过场,根本坚持不下来。他倒很不错,虽然是商院的,每次都来,早上我还看见他了。你既然认识他,有空问问星陛宁想不想读我们专业的研。李院长天天说我周门寥落,靠五个小孩子撑门面。哈哈,我当年好歹是十八个学生一起带的。”
谢宜想起男朋友以后乖乖喊自己师兄的画面,觉得有趣,短促地笑了一下,“他应该不会换专业——老师,您是说今天看见他了?”
周缃做了个不然呢的手势,悠悠喝一杯枸杞红枣茶,复又埋首批改作业。
可是。
可是星陛宁应该在英国参加行业金融数据分析月桂赛SHBJ啊。
这一类高等级、严限制的社会精英比赛通常只走个形式邀请一下全球排名前15的商科,潭宫大学目前世界综合排名第29位,商学院的排名还要稍差些,暂未有资格获得官方合作渠道。
星陛宁则凭借自己往年各类国际大赛的金银奖项,以私人的名义争取到一个外围参赛名额。
因为他只是本科生,没有导师,去年学科大改后专职辅导员也没那么专业,所以商学院对自家学生“偷偷”出国竞赛的事竟不知情。
而谢宜寒假之所以出国,就是陪男朋友去比赛的,顺便、顺便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