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走后, 许宴的力量提升了几倍不止,安息注意到他的指甲变尖变锋利, 双眸也一直处在兽态, 这是身体不受控的表现。
狠辣的攻击从四面八方而来, 让安息根本没有办法静下来心来观察。
现在的许宴就是个行走的杀器。
被这边惊动的工虫逐渐退散, 来不及跑的都被许宴的锁链给秒杀, 最终方圆十里内一只工虫都找不到了。
从许宴身上窜出来的锁链越来越多,安息用信息素包裹着军刀去斩断, 可斩断后的锁链依然会朝他袭来, 根本没完没了。
“看来欺负过头了呢。”安息苦笑, 边躲边往山上跑。
茂密的树林并不能成为安息的遮挡物, 在许宴眼中, 他的一切动作包括下一步的行动都无所遁形。
锁链逐渐汇聚,能闪躲的空间越来越小, 直到其中一条捆住了安息的手腕,将他往回拽。
安息在空中几个翻转才堪堪站稳,许宴的爪子就到了面前,丝毫不给喘气的机会。
和现在比起来, 许宴之前的出招就跟开玩笑似的。
无数锁链将他们禁锢其中,快速穿梭的锁链, 携带的精神力犹如刀锋, 哪怕隔着一点距离都会在皮肤上留下伤口。
没多久,安息身上就多了很多道口子,可他非但不慌, 表情反而变得更加兴奋。
暴走后,许宴的神色逐渐变得冰冷,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杀了他!
锁链缠绕后形成了一个牢笼,安息退无可退,而许宴已经逼近。
在狭小的空间内,两人在短短几分钟内打了几十个来回。
许宴的攻击不留余力,并且招招对准弱点,安息疲于应付,被旁边窜出的锁链锁住了脖子。
身体被带着重重地砸到锁链形成的墙壁上,脖子上的锁链还在不断收紧。
安息不适地咳嗽,看着许宴慢慢走近。
怜悯、善良、天真,这些人类该有的情绪都在他眼神里消失,此刻只剩下杀意。
他的指甲再次边长,指尖也逐渐变成了兽态,眼看着他抬起手,安息可不认为这次对方还会放过他。
双眸中银光一闪,竖瞳一闪而过,安息的周身逐渐汇聚起一股立场,白色的闪电滋啦滋啦作响。
在许宴爪子刺向他心脏的同时,安息一手将其挥退,锋利的爪子抓住脖子上的锁链,轻轻一碰就断裂了。
安息摸了摸脖子上的勒痕,抬眸看向许宴,“能让我认真到这个地步,心在生了个不错的儿子嘛。”
许宴眼神微眯,再次朝他攻了过去,速度快得只剩一道虚影。
安息应对自如,周身的闪电能阻隔许宴的锁链。
“资质不错,不过想打赢我,还早了八百年。”
长久的作战,加上对手实力的提升更加激发了许宴的力量,渐渐的,他犬齿也变得锋利起来。
能明显看出,他的身体在一点点兽化。
缠斗中,安息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他眼神一闪,立刻朝气息的方向看过去,下一刻一条更粗的锁链飞过来,直接击穿了他的雷电护盾,狠狠地打到他的肩头。
“加上我呢?”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从阴影下走出来。
安息捂住肩头站稳,脸色一变,“冷风!”
冷风看向自家儿子,锁链窜出,轻易穿透了许宴的防御捆在了他的腰上,将人带到自己身前。
许宴反应很快,转身就要朝冷风出手,可在看到人的时候,他的手顿住了。
“父亲……”
冷风摸摸他的头,和许宴相似的眼底满满地宠溺,“父亲来晚了。”
许宴就像被按了暂停键,全身的气势都收了回去,因消耗过度,扶着冷风才堪堪站稳。
许宴恢复些理智,抓住冷风的手臂,“安然,去救安然……”
“别怕,他没事。”冷风看向安息,“上一代的恩怨归上一代,不要把我儿子牵扯进来,他是无辜的。”
安息冷笑,“不无辜的人总是躲躲藏藏,那我只能连累无辜的人咯。”
冷风不想和他多说什么,扶着许宴就想离开,现在最重要的是带儿子回去,至于和安息的陈年旧账,以后慢慢清算不迟。
见他要走,安息阻拦,“不把事情说清楚,你和他一个都别想走!”
冷风可没那么有耐心,“把我儿子伤成这样,我还没跟你算,你倒是先来找我算账了?”
安息不甚在意地回:“你们应该先检讨一下自己,为什么让我有可乘之机。”
冷风早就见识过安息的歪理,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安息的嘲讽,“你竟然娶了一个人类,冷家那帮老头子要是活着不知道会是什么脸色,我想一定很精彩。”
冷风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我娶谁只跟我自己有关。”
安息嘴角噙着笑,眼神却是冰冷,“怎么会呢,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冷家人,传闻中异人国实际掌权的冷家嫡子,你的伴侣怎么能是一个普通人类呢?最差也得是君主啊。”
冷风停下脚步,转头看他,面容沉静,眼神也没有丝毫动摇。
“我们都是同一个悲剧下的受害者,冷家被灭门,我不恨你,但如果你再对我儿子出手,别怪我不客气。”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冷风收回视线,淡淡地开口,“你将永远不会知道当年的真相,也永远找不到他。”
安息瞳孔一缩,周身滋啦滋啦作响,双眸银光闪动,“不把他的行踪告诉我,你休想走!”
冷风不为所动,“我想走你也留不住。”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一颗树轰然倒塌。
安然收回手,眼神狠厉,“整个花都布满了我的人,我不让你走,你就是插上翅膀也走不了。”
“没人能困得住我,你应该很清楚这点。”冷风扶着许宴往外走,“那些帐迟早有一天会清算,你大可以更有耐心一点。”
把人扶到车上,冷风回头看了一眼,偌大的山林中,安息依然站在那里,仿佛他存在的本身就是孤独的写照。
许宴从刚开开始就头晕得厉害,心中总有种弑杀的欲念,单单压住这股念头就花光了他所有体力,根本没心情去留意父亲和安息说了什么。
“那个试剂你有没有带在身上?”
听到冷风的问话,许宴思维停顿两秒才开始运转,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瓶。
从受到这个开始,他就一直随身携带。
冷风接过去看了一眼,拿出注射器抽取里面的试剂推进许宴的手臂里。
许宴没问这试剂是什么,沉默着,静静地看着。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爸爸呢?”一开口,许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冷风设置了悬浮车的导航,又打开终端,似乎要和谁联络。
“他也来了,在安全的地方。”
许宴的感官逐渐变得迟钝,一切仿佛都在渐渐远去,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浸在水里,听不真切。
“带我去安然那里……”
·
意识逐渐回拢,光线有些刺眼,许宴想抬手遮挡,手却没什么力气,他睡眼惺忪地打量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医疗室的病床上。
他怎么在这里?
脑袋逐渐清醒,碰到安息后的一幕幕在眼前快速闪现,他猛得坐起身却又跌了回去。
房门打开,许宴立刻看过去,“安……”
说了一个字他就顿住了,来人不是安然,而是另外一个他无比熟悉的人。
“父亲?!”
十分钟后,许宴从病房跑出来,因为全身无力,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差点来了个软妹式的平地摔。
从自家突然出现的父亲口中他得到了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的事情。
他出现了和小时候那次类似的症状,父亲给他注射了特定的镇定剂,从而将他从失控的情绪中拉出来。
跑到休息室门口,橘子刚好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他,对方立刻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并示意他跟上。
医疗室里,许宴压着声音,很焦急,“安然受伤了?!”
橘子没好气地回,“不知道算不算受伤,反正现在不太好,我说你没事瞎跑什么,知不知道外面多危险啊,小朋友?”
“对不起,我的错。”许宴很干脆地道了歉,谁知道买个土豆会有生命危险啊,早知道就不烤土豆,烤地瓜了,也一样很好吃。
橘子见他态度尚可,也不是真的想责怪他,毕竟许宴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牵连。
橘子叹了口气,“进去轻点声,你昏迷的这两天他又要指挥作战又要照顾你,几乎没休息过,这才刚睡下。”
十分钟后,许宴推开安然的房门,安然躺在床上睡觉,哪怕闭着眼睛,也难掩憔悴。
许宴轻手轻脚地躺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人圈过来,蹭蹭他的头,低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橘子告诉他,他遇到安息后不久,军区就遭到了围攻,安然从尤利少将那个军团驻扎在花都附近的部队借调了人手,里应外合,花了两天时间驱赶了大部分的虫族,现在由荣耀军团的人接手继续清剿。
其他人不知道,能清剿得这么快,其中不乏有冷风的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