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些原因, 冷风和许心在的行踪还不能完全暴露,于是许宴的战斗特训只能去比较偏远, 虫族分散的地方。
特训了一天, 许宴沮丧地趴在桌上, 一脸心如死灰。
安然优雅地吃着小鱼干, 随口问:“怎么了?”
“完全找不到感觉。”完全不是和安息对战时那种全身充满力量的感觉, 尤其练那个精神力锁链,就跟练假肢似的, 你想让它动, 它偏不动。
安然端起汤喝了一口, 这是许心在专门给他煲的, 听说对小宝宝好。
“和安息打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许宴张嘴咬住安然递过来的小鱼干, 边嚼边木着脸说:“想恁死他。”
说完就接到了安然的一个爆栗,“别答得这么快, 好好想。”
差点被鱼刺呛住,许宴直起身凑到安然面前,“被你敲肿了,快帮我吹吹。”
安然看看那连红都没红一块的地方, 揉揉他的头,接着吃小鱼干, 怀崽超过两个月后他的孕期反应逐渐消失, 对腥味没再那么敏感。
许宴捏着一根小鱼干无意识地放在手里把玩。
和安息对战的时候,他想的确实是杀死对方,但同样的, 特训的时候对工虫,他也是这个心态,可结果却完全使不出来。
比起工虫,安息明显更加危险,也更加难以对付,而且那个时候一心想着回去救安然,这可能也是促使他力量苏醒的主要原因之一。
既然杀意不能把力量憋出来,那换一个思路,许宴托着下巴看着安然,若有所思。
如果有人欺负安然,把小鱼干放在他面前却不给吃……
如果有人看到安然毛耳朵想rua……
如果有人要把安然抢走……
那个叫有人的家伙绝对是不想活了!
安然正吃着,眼前突然晃过一条锁链,他全身一僵,身体下意识既然防御状态,可很快感觉到那锁链上熟悉的气息,又放松了下来。
“果然这样就没问题了。”
许宴看看从手臂上窜出来的锁链,意念一动,锁链在空中摆出了个心形。
“嗯,真听话,接下来换圆形。”
安然食指轻轻地碰了碰那锁链,上面微微电流刺得他指尖发麻。
同时,许宴也感觉到了,他立刻抓着安然的手挪开,“这可是大杀器,不能乱碰。”虽然那时的意识很模糊,却记得很清楚,锁链外面的气流可以在安息身上留下伤痕,可见有多锋利。
“没事。”安然的注意力终于从小鱼干转到了别处,他观察着这条锁链,清冷的眼里难掩好奇。
他出生的时候异人国已经没有冷家人了,知道的所有关于冷家人的事情都来自于他人之口和书里的记载,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冷家人的异能。
“安然有记载,冷家的精神力锁链能克制安家人的力量,现在看来,确实不假。”
从刚才那一瞬间的触碰中,安然本能地感觉到了危机。
许宴想到当时他曾用这锁链锁住了安息,本来确实捆住对方了,可后来对方的力量突然攀升,很容易就把他的锁链弄断了。
安然点头,“不奇怪,你的力量刚苏醒,和他不在同一个级别,哪怕有克制作用也没办法一招致胜。”
安息在位时是历代最强的君主,信息素也是非常具有攻击的“麻痹”,单单年纪上就比许宴大了一轮,哪怕许宴再天赋异禀,想要单独对付安息还是有些困难。
看到许宴不服气的蹙眉,安然好心情地摸摸他的头,“我不是说你差,你已经很棒了,只是对付他那种boss级别的人,还需要再锻炼一段时间。”
两人的话题回到锁链上,观察了半晌,许宴发现,他可以控制锁链上的力量输出,如果把力量控制到最小,哪怕安然碰到,也只有轻微的麻木感。
“只能有一条吗?”
“不是。”说完,许宴另一侧的手臂上也窜出了一条。
找到诀窍后,释放技能变得很简单。
安然来了兴致,拉住许宴就去了和休息室相连的健身房。
两人相对站着,安然招手,“来吧。”
许宴看看他又看看锁链,大长腿一迈,两步走过去将人抱起,埋在脖颈间蹭,“虽然现在还是白天,不过既然是安哥哥的邀请,那多少次我都会奉陪到底的。”
片刻后许宴的脸上多了个牙印。
两人重新相对站立,许宴反抗未果,小心翼翼地驱使着锁链围着安然转了几圈,慢慢收紧。
安然细细感受这股压迫感,尝试着用自身力量去抵抗,找出其中的平衡点。
安然兴致勃勃地试验,可把许宴给紧张坏了,缠了这么多圈不是开玩笑的,万一不小心在媳妇身上搁了个口子出来怎么办。
安然花了一个小时也只了解了一点点,反倒是许宴在这过程中更懂得如何精确控制力量了。
深夜入睡,许宴的手不老实地从安然的衣摆伸进去,临睡前不摸一摸他睡不着。
安然握住他的手腕,意味声长地问:“每天摸,摸到什么没?”
许宴的手在他漂亮的肌肤线条上游走,听到这句话直接在脑内翻译成引诱。
太坏心眼了,明知道他明天一大早要去特训,时间不允许玩翻滚游戏还诱惑他。
许宴从后面抱着他,边摸边在他耳边解释自己摸到了什么。
“这里是和我一样漂亮的腹肌……这里是人鱼线……这里是……”许宴故意压低声音,听着暧昧又性.感。
安然一把抓住某只越摸越往下的爪子,十指相扣,公事公办地说:“好了,睡觉。”
语气里听不出一点被激起某种渴望的感觉。
玩兴正起,许宴低头一看,人已经闭上眼,真的睡着了。
……是你自己要玩的,玩到一半就睡了是什么意思?我现在睡不着了啊!
第二天,许宴和冷分出了基地。
他们开了一辆微型战斗机,冷风驾驶。
许宴坐在副驾驶上,时不时地看看冷风,实名羡慕。
“明明你什么都会,怎么也不教我一两样呢。”害得他现在跟幼儿园儿童似的,要从启蒙训练。
冷风熟练地在战斗机繁复的各种按钮上操作,随口回:“我教过,但你太小了,听不懂。”
许宴压根没有这样的记忆,非常怀疑,“我几岁?”
冷风打开地图查看位置,“一岁多。”
许宴难以置信地看看他,“你不会以为自己生了个神童吧?”
冷风理所当然地反驳,“你是心在生的孩子,是神童也不奇怪。”
许宴噫了一声,突然吃到双亲的狗粮,牙疼。
“原来你也有被爱冲昏头的时候。”
冷风不接受反驳,“我一直觉得你和心在是这世上最可爱的人。”
许宴:“……”虽然被说可爱我很高兴,可老爸你能不能别板着一张脸说这种话?
危险区内,一辆民用悬浮车正往一个地方疾驰。
车里金熙对着驾驶座生气地大喊,“爸爸,那边现在很危险!现在、立刻回安全区去!”
架势座上的中年男子一脸焦虑,根本没听他的话。
“都让你别跟来了,你就是不听!”
金熙吼了回去,“我的话你不也没听吗?那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你要造反吗?!”
男子就是花大的校长。
“你到底有什么事非得现在这个时候去办?不要命了?!”
金校长脸色疲惫,眼袋都快挂到嘴角了,和几个月前儒雅的绅士形象差距很远。
他眯着眼,因为困倦,几乎睁不开。
“这件事如果做不成同样会没命。”
平原上零星散落着一些小树林,悬浮车从上方飞过,突然像是受到了重击,只听砰地一声巨响,车子失去控制,不断往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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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外出捕猎的二级工虫叼着猎物从高大的丛林中穿过,刚冒出头来,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锁链捆住了它的脖子,下一瞬间,尸首分离。
许宴和冷风从另外一边走过来,看看溅得血红的地面,许宴内心已经不会再起异样的波澜。
那天晚上和许心在聊过后,再次看到大片的血液,当发现自己的手不再颤抖的时候,许宴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已经感到恐惧了,困扰了那么多年的心结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