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可以看着女儿长大，你也可以照顾妈，你一定要坚持，一定要……”
她话还未说完，男人便没了气儿，旁边的仪器发出了声响，上面的线变得平直。
何木慈现在想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可哭的，他最后都没有为她说一句话，还“绑架”她照顾他的妈妈。
不过她还是要感谢那个男人。
起码留住了她的孩子，她宝贝的妮妮。
如果没有妮妮，何木慈这四年都不知道要怎么熬，或许早就承受不住生活的压力，也随着去了。
有多少个夜晚，何木慈给妮妮缝衣服，一边缝一边默默流泪。
她想这种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
妮妮得什么时候长大呀，幼儿园是钱，吃饭是钱，看病也是钱，别的小朋友要一只下蛋笔，人家家长给买一盒；
妮妮要一只下蛋笔，自己得看好几个店，来回对比，就怕买回来不好用，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儿花。
实在熬不住，就跑出去，到很远的地方，大哭一通，发泄发泄，早晨回来，继续准备新一天的工作，然后送妮妮去幼儿园，照顾自己的婆婆，谁有气都可以对她撒，小孩子不懂事，婆婆也不懂事吗？
想起这些，何木慈再看向婆婆。
“伺候你四年，就算我每天的打工钱只有一百，全年无休，我一年也有三万多，给妮妮花一万，剩下的钱，全都花在你身上了，你要求吃好的喝好的，没事总去医院看，妮妮病了，我都给她在小诊所凑合，我自己病了，就挨着，我都舍不得花那个钱，这么四年算下来，你都花了得有十万吧？
你觉得还不够吗？”
老太太舔了舔嘴唇，今天是打算不要到钱不罢休了。
道：“儿媳妇给婆婆花钱，那是应该的！
再说，你说你花我身上那么多，我还觉得你花你自己身上的多呢！
谁知道给我吃的给我用的，是哪来的破玩意，你上下嘴皮一碰，鬼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何木慈点点头，蹲下了身。
“我呀，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那对戒指，就是我丈夫送给我的结婚戒指，因为他没有让我打胎，他保住了妮妮，这算是他给我的最好的安慰，你开个价吧，多少钱？
别的你爱拿去卖，就拿去卖。”
“何姐姐！”
楚天奇刚要说话，何木慈又制止了他，眼眶里带了泪水。
楚天奇便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是木讷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