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想的？”林淮问。
林竞：“……跟着外公外婆。”
年龄小些的孩子总是有依赖情结。
纵然他把林淮当成了亲哥哥，可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把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外公和外婆。
更何况，林淮还不住在家里。
林竞更没有转来A市的必要了。
林淮点了点头，素来吊儿郎当的脸上罕见的带了一丝正经，倒是有了一点为人兄长的架子。
他又问：“……那怎么不高兴？”
林竞放下筷子，低头抿了一口汤才开口：“……C市没认识的人，以前的同学以后都见不着了。”
林淮失笑，他伸手重重揉了下林竞的头：“小孩子还挺念旧的。”
林竞偏头躲了躲，看着他开口：“哥你别摸我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张素被他逗乐了。
林淮憋着笑：“行行行……不是小孩子了，那怎么还跟自己过不去？C市那边也挺好的，离这边的家近，而且……而且你宋辞哥哥之前也是那里的。”
他开口说到宋辞的时候，眼底都是温柔，把张素都给看愣了。
林竞抬头：“啊……”
“不光你宋辞哥哥……”林淮打了个响指，“上次一起吃饭的向诚，向哥哥，你还记得吗？他也在。”
林竞点头：“记得。”
他对见过面、知道名字的人都有一丝大概的印象，更何况是一路喋喋不休个没完的向诚哥哥。
他低头咬了口菜，没再说话。
……
宋辞接到林淮电话的时候，正在陪着宋晓容研究怎么下饺子。
人可能是最奇怪的一种生物，宋辞有时候会想，因为他们总是喜欢在某一方面，拼命的寻求仪式感。
情人节要礼物，表白要浪漫，过年再怎么忙，也想过得轰轰烈烈，年夜饭都可以预定，但饺子必须要自己包。
这是宋母留下的传统。
已经接近零点，他跟小姨刚刚从面皮和肉馅的支配下逃出来。
赵姨回老家过年，宋晓容也不能天天跑老师家蹭饭，好在饺子这东西买了面皮都能做，就是下锅的度掌握不好。
对面接起电话的时候，林淮还听见宋晓容说了一句：
“我觉得可以了，你没见水都开始沸腾了吗？一定熟了。”
宋辞不太相信：“……我怎么觉得饺子进去还没三分钟啊？！何况是肉的呢。”
电话这头的林淮：“……”
他忍不住在心里想，赵姨还没过去的时候，这两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刚想要远程指导一下自家的傻男朋友，又突然想起，当着小姨的面，似乎有点挑衅和放肆。
好在宋辞也没那么艺高人胆大，敢当着小姨的面，跟林淮调情。
他扔下一句“再煮两分钟，信我”。
然后拿着手机去了客厅，徒留宋晓容一个人在厨房凌乱。
“……你们这顿年夜饭，吃的还真是艰难啊……”林淮吐槽。
宋辞看了一眼杯盘狼藉的桌面，竟无言以对。
“我觉得能吃上就不错了……”
他略有些无奈的自嘲了一句。
林淮低低笑了一声，又问：“……哎对了男朋友，C市那边最好的初中，是不是就在附中旁边啊？”
这一声男朋友猝不及防，宋辞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了。
他揉了揉耳朵，心说他哥这么犯规的吗？人不在身边还这么能撩。
他想了想：“你说实验初中吗？也不算挨着吧，隔着两条街呢……不过确实是最近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林淮笑了笑：“小竞可能要去。”
宋辞：“啊？？？”
林淮把事情一说，宋辞就懂了。
“噢。”
他点了点头，刚想问问，小竞既然转学，那为什么不来这边，最后想起什么似的闭了嘴。
林淮不想看见林诚毅，林竞又何尝不是？
宋辞说：“那边也行，实验初中可是我母校啊……不是我吹，从那里出来的学生，基本都进了附中和一中。”
“啊……”林淮笑，“那我是不是得夸一下我男朋友？”
“我用得着你夸吗？”宋辞挑眉，“我一直都这么优秀。”
林淮点头：“是是是。”
宋辞又笑瘫了。
也许是过年孤寂，也许是有春晚才更有年味，又或许仅仅是想让家里多一点热闹的氛围，电视机开了一整晚。
中央台正在播放的歌舞终于接近了尾声，主持人纷纷笑着上台，时针和分针在下一刻几乎就要重合。
倒计时从十开始，带着新年新气象扑面而来。
宋晓容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端着新出炉的饺子，边走边感叹：“嗯？！这么快就零点了？！”
她把饺子放在桌上，正想找自家外甥说点什么，就见宋辞拿着手机，嘴角微扬，最后轻轻笑了起来。
钟声敲响的那一刻，举国欢庆。
电视机的声音很大，可那人的声音却分外清晰，认真又坚定。
他听见他哥笑着说：“第一个春节……以后每一年，我都陪你一起过。”
春节快乐。
还有，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