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伸出手去，正要开抢，宋辞突然一瞪他：“……”
他权衡再三，支楞起来的爪子在空中放了几秒，又慢慢收了回来。
算了，他爱看就看吧。
林玠将他这一小动作尽收眼底，眸光一闪，却什么也没说。
他笑呵呵的接过相片看了半晌，又像是回忆：“这个我记得……应该是小淮四五岁的时候吧。”
宋辞：“啊……四五岁啊，我还以为他还没开始上学呢。”
林玠笑：“正上幼儿园的年纪，的确挺小的……有一天放学我去接他，小淮就告诉我说，他想买件酷酷的衣服。”
“当时我问他什么衣服，他就指了指他们的小班长，我就看啊，结果发现那个孩子穿了一件小黑裙。”
林淮一脸懵逼，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林玠现编的。
宋辞不搭理他，问林玠：“那班长是女孩子吗？”
林玠摇了摇头，乐道：“班长也是男孩子，就是不知道他家长怎么想的，给他买了那件衣服，不过小孩子嘛，哪里懂得这么多，只知道好看就行了。”
宋辞点了点头。
林淮轻“呵”了一声，在林玠看不见的地方，揪着宋辞毛衣下摆不说话。
林玠又说：“那时小淮跟我说，小班长穿上裙子后，班里所有的女孩子都看他，所以他也要买一件，这样就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
宋辞：“……”
等等！什么玩意？！
林淮抬头：“？？？”
他听到这立马打断道：“你一定是记错了，这绝对不可能是我。”
“怎么不可能？！”
林玠还以为林淮是在质疑他的记忆力，又开口，“我记得可清楚，你那天什么颜色的都不要，就要小黑裙，我无奈之下跟人家男孩子家长交流了一下，问来了实体店的位置……”
“……”
宋辞在旁边“哦”了一声，那声音真的很轻，起码林玠听不到。
但落在林淮的耳朵里，他满脑子都是“得，又得费劲哄了”。
他反驳的话还没等说出口，就感觉后面伸过来一双手，在林玠看不见的地方用力掐了一下他的腰。
林淮一个激灵。
下一刻，宋辞贴在他身边，咬牙切齿的说了句：“小小年纪看不出来啊哥，想讨女孩子喜欢？嗯？”
林淮：“……”
他转头跟宋辞对视，心说我他妈真的不记得了！！！
这边林玠还在继续。
其实林淮对自己还蛮有信心的，起码懂事之后，他并没有刻意的撩拨过任何一个女孩子。
当然了，无意的就算了。
但他又生怕林玠说出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中二又幼稚的行为，连忙打断道：“等等，停！爸，你信我！真的！你肯定是记错了。”
“……”
林玠刚要抬手的动作一顿，听清他说了什么之后，又倏地愣住，放在一侧的手都慢慢抖了起来。
宋辞也明显怔了怔。
林淮这声“爸”似乎叫的毫无阻碍。
就像是某天傍晚放学归来，他推开大门，带着学习过后的倦怠，回屋放下书包，然后跑到院子里喊林玠：
“爸，我饿了！”
然后刚工作完回来的林玠，就会洗干净手给他做饭，或者从外面的餐馆里给他带一些好吃的东西。
……
这一瞬间，似乎两年的光阴还在。
林淮也只是那个随随便便就能考上第一，每天都想着，怎么在老师眼皮底下偷懒的倒霉孩子。
大概是这一刻的心绪太过复杂，林玠嘴唇动了动，最终幽幽叹了口气，眼里似乎有水光：“你这孩子啊……”
……
其实林淮说出口就沉默了。
他以为自从离开，然后发现自己不再是亲生的之后，嘴里那一声稀松平常的“爸”便很难再出口。
可没想到这么容易。
他听见了林玠的那一声叹息，但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都快成年了，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白，心里有数就好。
初四一过，宋辞和林淮收拾收拾，准备回A市。
临走前，林玠给他们包了一个大红包：“……快高三了，学习什么的别累着，给自己买的好的。”
林淮：“……”
他跟宋辞对视一眼，心说除了熬夜刷题，其他方面还真没觉得累。
也许是知道这两个人要走了，秉承着尊贵的单身贵族狗不会与人计较的道理，汤圆短暂忘记了昨天那口莫名其妙的锅，追着他们跑来跑去了一下午。
最后它直接坐在两人要拎走的东西上不动了，谁动它它“汪”谁。
宋辞摸了摸它的头：“汤圆乖，等下次再来，我给你带骨头行不行，特别特别好吃的大骨头。”
汤圆看他：“汪。”
林淮听见这话，转头看他，眼里全是笑意：“……下次还想来？”
宋辞突然沉默：“……”
虽然他哥这话挺没头没脑的，但待的久了，宋辞不用想就已经知道了他哥即将出口的下一句话——
“啧，宋小辞，你这也太主动了吧，我还没说带你正式见家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