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轻慢尾音挑拨着凌温言的神经，原本磨砺的沉稳在这一刻隐有崩塌之意。其指尖的护甲渐渐埋入血肉，正欲回击尹落，抬头却看见了在其身后几百米远的玄戈——
呼吸骤然一滞，凌温言的喉头一阵儿翻涌，刹那间双眸处似有泪光闪现。
尹落自是没有办法看到对手的异样，但对手被嘲讽却无动于衷，心下并不愉快。正欲再次发难，却听到了凌温言的发问:“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跟着你来?”
这声问像是喃喃自语，可尹落自从双眼被剜之后，耳朵是越来越灵敏，自是听得清清楚楚。不禁嗤笑，对凌温言道:“你以为是哪条狗夺了我的眼睛，你又以为我是在用哪里跟你对话?我没猜错的话，贵府最近用了一对儿银珠，替你解了多年的头痛之症。”说罢，露了一抹诡异的笑。接着指了指自己双眸处的那两个窟窿，“没错，是苏绵。苏绵将我的眼睛挖了，献到了你的嘴里。将我的嗓子毁了，害得我只能用骨头跟你对话。”尹落每说一字，凌温言的脸就白一点，她没想到，她费尽心思留住的苏绵，居然会背着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更让她恐怖的，还是業乌这个物种本能的逆天。
“我只是嫉妒，我那么爱玄戈！”
“你是爱玄戈吗?你们要谈一场怎么样的爱恋?灭被爱者全族的那种吗?”尹落上前狠狠甩了凌温言一巴掌，“凌温言，你就是拿着爱的名义在纵容自己的任性！你只是一个披着爱的皮，还自我怜惜的自私鬼罢了！”
修长发凉的手指抚在凌温言的脖颈处，凌温言惊恐地掰着尹落的手指，可那手指仿佛是灌了铅，任凭她竭尽全力也没能动手指分毫。凌温言这幅狰狞的样子，尹落欣赏不到——原本美艳的笑脸惨白无比，豆大的汗珠密布在其光滑的额上。凌温言起初想威胁尹落的话，已是一个字也想不起来，就算是想说，到了嘴边也是蹦不出来。她的气息，已经支撑不了她开口了。
她这样的原因有二。一是尹落掐得太紧；二是凌温言常处在温室中，故步自封太久，被尹落当头一棒打得清清醒醒，一时间认知全部倒塌，自是承受不住。
“自私鬼，用爱纵容任性，自我怜惜的……”
尹落的话像是梦魇，在凌温言耳畔回荡，刺激着她全部的神经末端。
“是他负我！就是他的错，他丢下我就是他的错，是他的错啊！”凌温言双唇翕动，憋着发青的脸扯着嘶吼了出来，她接下来琐碎的嘟囔尹落已经不想再听下去。
“这个世界，除了你自己，谁也不欠你什么。凌温言，你要知道，你连跟我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你要求玄戈平等对待你和我，可是你的骨子里早已充斥着特权与你强权的血液！凌温言，自相矛盾，你注定是个失败者！”
所有的思考都乱了，理智断了弦，人声似是喧杂又无比遥远……凌温言凄厉惨叫一声，用力撞开了尹落的手，脚下一个酿跄滚落在地。大笑着转身离开，直直冲向了玄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