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嘉:“公子真的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说话了?”
灵均:“是的!”
“公子他竟然,笑了?”
“恩!”
“公子真的笑了?”
“真的!”
“那这人以后会是少夫人吗?”
“不好说!”
进来之前,林霄分明是打算重重的擦,再狠狠地绑纱布。就当是大男人下手没个轻重,很正常的啊。下手重点他们也拿他没辙啊,他是这唯一的医师啊!
但是此时手跟脑子的想法好像不一样。他在轻轻地帮南倾山擦洗着伤口,然后又是轻轻地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再轻轻地用纱布包好。
整个过程,林霄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南倾山的伤口。正因如此,他也没看到,在他的头顶,有两道炙热的目光一直在盯着他,好像想把他浑身都盯穿,好进去看看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一样。
包扎完之后,林霄盯着南倾山左胸上的淤青,那是给他做胸外按压时用力过勐导致的。
这时林霄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害怕这个人真的死掉,还好,他把他救过来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种害怕和担心从何而来,但是此时,他确实是这样确幸着。
好像吃点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将南倾山收拾完了之后,林霄还想给另外两只看看伤。
“到你们了,脱衣服吧。”林霄转头对他们命令着。
林霄话音刚落,这两只就收到来自自家公子的眼波击杀。
连忙拒绝:“不了不了,林公子辛苦了。我们都是小伤,可以自己帮着处理的,不敢劳烦”。
开玩笑,就算没有收到公子的眼神警告,他们两个一想到刚刚自家公子看着林霄的眼神,就知道,这个人以后绝对的不能惹啊,还得躲啊,不然一定会被公子削死的。
听见他们这么坚决的不要自己给他们看伤,林霄乐的清闲呢!
将伤药留下后就几个走了出去。他先回去看了看慕禾的情况,发现慕禾睡得很好,并未有转醒的迹象。就去药房给几个人煎药。
煎药时林霄一心都扑在南倾山那一身的伤疤上。倒也不是害怕,而是有一处,类似月牙弯的疤痕,让他很是在意,总感觉在哪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惹的他心里空落落的。因此,还煎煳了一锅药。
鉴于这一屋子,除了他都是伤员,林霄特地去抓了条鱼,熬了汤,煮了粥。吃完便各自歇下了。
山间的夜晚总是这样,蛙鸣鸟啼。开心的人觉得这是动物在唱歌,而心有所思的人会觉得,这声音太吵了,实在是太吵了。这小小的药庐里,今夜能安睡的却也没几人。
没拿到赤龙胆,该怎么救朝离呢?我该怎么样才能救朝离呢?灵均看了看身边鼾声正起的灵嘉,怎么有这么没心肝的弟弟,在哪都能倒头就睡。
床上的南倾山,虽然闭着眼,但是脑海里闪过的,全是白天的一切:潭底的赤龙,把剑架在他脖子上的林霄,给他上药的林霄,那个拼命救他的林霄。脑海中反复出现的,全是林霄的脸以及那条赤龙。
他左手移到脖子下面那块月牙形状的疤痕上面,反复磨砂,又把手指放到唇上。
我见过他们吗?这辈子肯定是第一次见。那,以前呢?这种熟悉的感觉太强烈了。若不是这种感觉,他又怎么会被区区一条刚刚破印而出的幼龙所伤呢?尤其是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好像他们以前就是一体的。
“我是忘了什么东西了吗?那些人,应该真的瞒了我一些事吧?看来,得找个合适的时候回去一趟了。”南倾山在心里盘算着。
“林~霄,林~霄,林~霄。”我们是认识的吧,至少曾经是。南倾山闭着眼躺在床上,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林霄的名字。
而另一间屋子里,月光通过缝隙挤进来,照在林霄的脸上,照亮了他脸上的疑问和担忧。只见林霄侧躺在软塌上,眼神无神地盯着慕禾的方向,心却早就跑到隔壁房间里去了。
他一遍遍的回忆着将南倾山从水底拖起来的场景,回忆着救他时的心情,回想着为他上药时的场景,那不小心碰到又急忙缩回来的手指,那块月牙状的疤,那一身的疤,以及南倾山的脸。
“我为什么会那么害怕他死呢?我明明是想下毒整整他的,怎么就没敢下手呢?”林霄在心里一遍的问自己。忽然他转身,朝向师傅的屋子,那是南倾山的方向。
林霄张口,轻声的喃喃说道:“南倾山,我们,是不是见过啊!”
“见过!!!”南倾山忽而睁开眼,轻声而又坚定的说道。不知是在回答他自己,还是听到了林霄的询问。我们又如何得知呢?
山间长夜,纵使蛙鸣鸟啼声再大,也终有停下来的时候。一个人,思虑再重,在得到一定的自我安慰之后,或是精力耗尽之后,无论哪种情况,最后总会睡着。
但是睡梦中,有些什么,也只有梦中人才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