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似乎是之前吐的太严重,又或是从来就没有出过谷,加上车马劳顿,一直没醒。就见灵嘉抱着慕禾、南倾山抱着林霄,上了楼,进了房。将二人各自放在床上之后。店小二送来了晚饭,不是山珍海味,而是清粥小菜,加上一晚海带排骨汤。
南倾山正欲把林霄叫醒,却听见林霄一声惊唿的求救:
“救我,别走。”林霄被噩梦魇住了。
“林霄,醒醒,醒醒,林霄,林霄,林霄。”南倾山坐到床边,发现此刻林霄满头大汗,眉头紧锁,他用手拍着林霄的身体和脸颊,试图将林霄唤醒,但是并没有用。
“我不是,别丢下我啊!刈芜别去。”林霄好似被这噩梦吓着了一般,双手死死的抓住被子不放,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有了这种稻草,他就不会被拖进那噩梦中的深渊一样。
“救我,你信我啊!”林霄在梦中的唿救实在是太悲切太无助了。
就好像一个被全世界所抛弃的人,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他想要伸手拉住站在深渊边上的人,可是那个人,并未伸出那只援助之手,而深渊地下却爬上无无数的各种奇形怪状的手、触须,拉住他的手,缠住他的脚,身体,将他往下拖。
绝望的感觉,从梦里,蔓延到现实。
此时此刻,南倾山一双凛冽的眼睛盯着林霄,听见林霄无助、绝望的唿救,鬼使神差般的,去握住了林霄抓紧被褥的双手,把灵力输了过去。
“大龙。”林霄反握住南倾山的手,喃喃的喊道:“别走。”
“别怕,我在。”南倾山温柔的安慰着他。抽出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林霄的肩膀,就好像老母亲安慰被噩梦吓醒的孩童一般。
其实隔壁那两只早就听到动静了,但是一开始觉得他们公子应该会把林霄喊醒,便也没怎么在意。
再说了,公子的门,没有允许,谁敢直接推啊,借他一百个胆子,都没有人敢的。
但是他们越听越不对劲,怎么人没喊醒,声音反而还越来越大了呢。
在被公子削死和帮忙然后被削死之间,果断选了一个有可能戴罪立功不会被责罚的方案,直接推门闯了进来。
因此他们进来看见的,就是自家公子跟林霄两手相握,给他轻轻地拍肩,还用那种前所未有的语气说着“不走,别怕!”
既然注定了回去要被公子削,那也不介意再多点了。
“公子!”二人走进床边,朝南倾山行了礼。而后灵嘉问道:
“公子,林公子这是怎么了?”
“无事,大抵是白天体力透支,刚刚被噩梦魇住了,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
“可是,看林公子刚刚的动静和神色,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噩梦。林公子不是第一次出幽云谷吗?他才17岁,哪来这么大的心魔和恐惧。”灵均分析的很透彻,而且一针见血。
南倾山也是这样怀疑的。林霄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郎,而且常年居住在风景秀丽,灵气充沛的山谷中,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可能最大的危险也不过是采药碰到蛇,打猎碰到虎。而且就这几日的相处,他发现林霄的灵力很纯很深厚,这些小东西根本对他造不成威胁,更不可能吓着他。
但是刚刚被梦魇住的林霄,他那种无助绝望的唿救,无疑不在昭示着他梦中的场景有多可怕。那种透过梦中传来的绝望,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又怎么可能无辜的出现在梦中呢?
刈芜是谁?慕哥又是谁?林霄为何在绝望中要向他求救呢?
南倾山觉得林霄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了。
林霄慢慢转醒,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醒了!”南倾山问的很平静。
“林公子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灵嘉略显激动又殷切地探头问他。
第一眼:我靠,这家伙为什么坐在我床边?
第二眼:我去,这两只怎么也在。
愣了愣神:手里怎么这么暖啊?!
一低头,吓得他赶紧把手撒开,挣扎着就想坐起来。
奈何一天都没有进食,刚刚又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此时双手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真是人是铁饭是钢的最好诠释。
刚撑起来了半个身子,很快就又倒了下去。就在他以为他会重重倒在床褥上的时候,南倾山迅速转身到他身后托住了他的背嵴,将他扶稳。
“小心一些,我扶着你!行吗?”
这不是废话吗?林霄因为饥饿和脱水虚弱成这样,哪里还记得之前自己刻意躲避他的事情。还有什么好躲的,都快歇菜了。
这就样,林霄靠在南倾山的臂弯里,灵均端着清粥,灵嘉端着汤。就好像在感谢林公子救命之恩一样,三个人各司其职的在照顾着林霄。
因为噩梦,林霄的衣服全部湿透了。又因为慕禾的缘故,所以他只能跑到隔壁那两只的屋子里面去沐浴。
沐浴回来的林霄,发现那三个人都围坐在桌子上,见林霄推门进来都转头看向了他。
林霄知道他们是想问问他到底梦到了什么。刚刚没问,那是因为他刚刚转醒,而且因为没有进食十分虚弱,再者有南倾山在,那两只即使再好奇,也不敢在那种时候发问的。
但现在不同,他已经吃饱喝足,甚至因为白天睡了一路,现在精神格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