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故飞瑶,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她的颤抖。
那边的人,全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中间的一个人站了出来,“迟公子,这是我们门派之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哼,”迟落英嘲讽的笑了一声,“贵派的行事风格,可当真的小人行径。既然贵派之事轮不到外人插手,那你们叫飞瑶作甚,她早已当着天下人的面,脱离你们飞羽门,如今,她是扶苍派掌门南风言的弟子,是我谦风阁的少夫人,唯独不是你飞羽门的弟子。”
“迟公子。”对面的人被迟落英激怒了,但是仍然保持着一丝丝的假意向。
“你们飞羽门害她害的还不够吗?屠尽满门还不够,如今,还想要她为你们做什么?去挡了那山门外的大军吗?”
“就算如此,又与你何干?你说她是谦风阁的少夫人,但是你说了,她就是了吗?你们行礼了吗?问天地了吗?告四海万灵了吗?”
“你……”
他这话,彻底的打中了迟落英的下怀。
确实,他说的不算。哪怕是到了现在,哪怕是她知道那是假的宁戚,也还是选择去相救宁戚,然后还去看他。
可是,即使如此,她接受了所有,能与他们并肩作战,但是她唯独,接受不了他,爱不了他,嫁不了他,做不了他谦风阁的少夫人。
那人见迟落英什么一顿,蔫了下来,也是便有了底气。
他以一种高高在上的,长老对弟子的姿态对故飞瑶说:“你当日闯山,杀了多少师兄弟,你可还记得?如今因为你一意孤行,我们飞羽门遭此大难,你可知罪?”
“哼!我知罪?”故飞瑶冷笑一声,冷冷的看着他们。
她总算知道了,什么叫一丘之貉。难怪君家父子可以作恶到此,都无人察觉;难怪,飞羽门这么多年,都只是到这种地步,哪怕他们用尽手段,各种令人不齿的手段在修炼,他们仍然都上不了台面。
除不了妖,灭不了邪,平不了祟。
故飞瑶:“我知罪。”
哈!对面的君家长老们都微微一怔,而后面露喜色。
他们心想,这女人果然就是好骗,稍微言辞激励一些,就败下阵来,任他们尽情的戏弄。
但是他们把飞瑶想的太简单了。
还没等他们开口继续细说故飞瑶的罪行,故飞瑶就抢了先机,绝望的说:
“我有罪,罪在认贼为亲;罪在将恶鬼,当做长辈;罪在将地狱,当做过家;罪在曾经,真的愿意为了门派振兴,不惜代价;罪在傻,罪在无知。”
“故飞瑶……”
“你闭嘴。”中间的那人正欲发怒,故飞瑶大声的呵斥着他。
她今天既然敢来,就是要来做个了断的,她要彻底跟这个地狱脱离关系。
接受审判的该是他们,而不是她。
“你们飞羽门,欺辱了多少无辜的弟子,你们数过吗?因为你们的无能,害的多少人惨死,你们有算过吗?因为君揽臣和君陌容修炼邪术,死了多少人,你们知道吗?这些事情,我不信你们真的不知道。”
“君陌容迫害我全家,杀害我师尊,桩桩件件,你们助纣为虐,瞒而不报,我将此事大白于天下,怎么的反而是我的错了?”
“他欲杀我灭口,我无奈之下反击,怎么的又是我的错了?你们愿意一辈子,拘在这编织的牢笼之中,一辈子都当做帮凶,我不拦着,可是我选择离去,你们又凭什么,怪罪与我?你们所造的罪孽,不去责怪造孽的人,反而揪着查明真相的人不放,你们这些人,死不足惜。”
故飞瑶这话,将他们的面具悉数摘下,但是现在,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人有意思的愧疚之色,连羞愧的低头,都没有。
他们的头依旧昂立着,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好,你执拗至此,我们也无甚可说的了。”中间那人往前略站了一站,妥协了一些说:“你要的,也就是你师尊的尸身罢了。如今她的尸身,在冰棺里保存的很好,我已经命弟子,给她换好了衣服,整理了遗容,你看到了吗?”
从故飞瑶到这里起,他就一直在观察她的神情,本来,他们也只是在赌,赌故飞瑶和故师太的情意,赌她到底能为了故师太,做到哪个地步。
可是现在,故飞瑶激动的情绪,已经告诉了他们,他们赌赢了。
他胸有成竹的说:“你可以将她的尸身带走,不过。”他犹豫着,吊着他们的胃口。
“不过什么?”他挡在了故飞瑶的前面。
迟落英的心中,有了一个猜测,若真的是那样,故飞瑶就危险了。
“若是今天这些人,全部都退了,并且今后都不敢再进犯,我就让你带走你师尊的尸身,并且从此以后,你与飞羽门再无瓜葛,飞羽门也不再追究你叛门得罪责,以及诛杀同门的过错。”
这番话,他说的是这般的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