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挣扎与诀别
这些日子,怀山体内的魔王血频频发作,他整个人都跟像是入了魔一样,失去了自我,变得疯狂,好杀嗜血。
好在刈芜足够强大,二人契约未解,因此刈芜还尚且能制止住他,将他拦在此地,不至于惹出那些,会让怀山后悔的事。
只是,随着发作的次数越多,这血侵入的也就越厉害,总有一天,怀山会彻底的入魔,刈芜会再也拦不住他,那个时候,一个拥有战神之力的上神堕魔,成为新的魔王,力量足以毁天灭地。
这一次,刈芜好不容易才将怀山压制下来,怀山整个人,都跟被暴风雨打过了的花朵一样,花瓣和树叶都没有了,只剩一点花心,花径也弯曲到即将折断的程度。
他撑不了多久了!
“刈芜,外面那是什么声音?”怀山声如蚊蚁。
他们此刻就藏身于一处山谷之中,外面的钟声,从天际传来,在山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响,震荡,激起阵阵波澜。
任刈芜如何的自我暗示,不去想外面的声音,但是这声音就像是划破长空的利剑一般,径直的避无可避的往他耳朵袭来。
其实这声音已经足足响了三天三夜了,只是这天些里,怀山的魔血发作的频繁,神智不清,所以今日清醒了些,这才听到一些。
刈芜难耐的忍受着那钟声的鸣响,有些犹豫,“是庆历钟!”
“庆历钟?”怀山自喃着,神情有些木讷,好像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庆历钟,难怪,我隐约听着总是觉得有些耳熟呢。”
他顿了顿,他半睁着眼,神情有些萎靡。他强忍着无力的感觉,艰难的抬起一只手,横搭在自己的双眼之上,将唯一的不算明亮的目光,全部遮盖了起来。
“这声音还是一样的难听!”
“主人。。。。。。”刈芜盘腿在他的身侧,看着怀山这个样子,他的心中十分的窝火,又气又恨。
这庆历钟,乃是神界的神钟,每每神界发生了值得全神共庆之事,这钟便会自己鸣响。
当初怀山飞升的时候,这钟就足足响了三日,而如今,并无上神飞升的天雷劫,也就是说,并没有什么人得道飞升。
而另一种值得九天同庆之事,就是于神界而言,举足轻重的神仙的事,无非就是出生和结侣。
而现在,整个神界位高权重恰到时机的,怀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慕霄。
只是他没有想到,虞之那好似看戏一般的玩弄话,竟然这么快就成了真,他还以为,即使是天君下旨,都无法让慕霄违背原则去妥协。
但是这足足响了三日的庆历钟,就已经阐明了所有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信与不信的。
呵,什么无情道,什么苍生六界,不过都是因为他心之所念者,非他而已!
可笑!
“是谁?”
他这语气,就好像这一切真的与他无关一样。
可是即使他能够掩饰自己的声音,能够掩盖自己的情绪,让他看起来这般的镇定自若,但是刈芜是他的灵兽,二者共享所有,他的情绪和痛苦,不用他说,刈芜全部都能感知到。
他能骗过这时间所有人,但是唯独,骗不了刈芜。而此处,除了刈芜,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西天大帝的女儿,宿华帝姬!”
空气宁静了好一会,怀山就好像才反应过来一般,“哦,原来是她!”
真的是讽刺,他刚刚才去盗了他父君西天大帝的宝物,一眨眼的功夫,他女儿,就要与他成婚了。
这姑娘一直仰慕慕霄,整个神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慕霄平日孤高,又不喜于其它仙人结交,那些人纵然想要来巴结慕霄,也会被他给吓回去。
这宿华帝姬,亦是如此,可是如今,她总算的得偿所愿了!
怀山的手臂还搭在眼睛上,空气都好像凝固了一般,就连唿吸的声音,都微不可闻,仿佛垂死之人放弃了挣扎一样。
没有任何过激言语,也没有任何发泄的动作,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和谐。只是怀山越是如此,刈芜的心就仿佛是被刀绞一般,疼痛难忍。
“主人,他救你一命,你还他一命,俩俩相抵,也是足够了。如今你的情况与处境,都比他差太多了。他既已妥协,愿意娶了那宿华,你便跟我走吧,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很厉害的,我们去找他,他或许可以救你呢?这天下之大,我总能找到办法救你的。”
他用近乎恳求一般的语气说:“主人,你跟我走,信我一次,好不好。”
怀山没有理会他!
刈芜没有放弃,即使他知道怀山的脾气:“主人……”
这一声主人,哀求的意味太过明显,他放下来他身为神鸟的所有尊严,只为了求他一个同意,毕竟,这样的怀山,就算是来硬的,他也有自信,能够带走他。
“刈芜……”怀山总是忍受不了了刈芜的哀求,他将手臂移开,睁开了一丝眼缝,看着洞顶,“殃兮,是这六界之内,最好的药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