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对他没脾气
“什么?”
“大白天当警察是摆设是吗?那刀子白晃晃就过来了,别人都知道左右躲一下,您就直冲冲挨刀子去了,你是给别人做手术做习惯了以为两眼一闭伤口自动就愈合了是吧?”江严站起来,情绪复杂地望着白砚苏平静的脸庞,斥道,“你自己也经常面对死人,所以,你觉得你的生命很顽强吗?”
江严和林平肖虎那样的老油条混的久了,讲话直来直去成为了习惯,但话糙理不糙。他虽是斥责的语气,但整句话中都在传送着一个明确的信息:你这样做很危险,会令人担忧。
白砚苏很久都没听见过这种教育式训话了,上一次,大概是在高中抽烟被教导主任苦口婆心地劝的时候。
莫名地,他心中涌上一股久违的暖流,于是再抬起脸颊时,望向江严的眸中蕴藏着一点隐晦的欣赏。
江严见白砚苏不语,以为他从小到大作为精英学霸没被训斥过,担心他一时间消化不了,于是改用平日里教育老阿姨民众的语气道,“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白医生?”
白砚苏收回目光不看江严,那如翩然羽翼下遮挡住的,却是一丝浅尝辄止的笑意。
“你知不知道如果砍到内脏你就完蛋了,你觉得方柳成能怎么感谢你?每天在你胳膊腿上插根香道谢?”
江严的脾气本就急躁,见没人回应,急得叉着腰在客厅里打转,走到鞋架旁时,恰好一个小母猪拖鞋在脚边微笑地躺着,江严看着那猪脸越看越气,这么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不可教育!一脚将小母猪踢进了厕所里。
“你踢人家猪干嘛?”被江严教训了半天,白砚苏低头伸出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关节道,“你再踢,你就是把猪头踢掉,我也已经受伤了。”
“…”一句话堵得江严开不了口,文化人就是文化人,他讲那么多话还不如白砚苏这一句话关键。
“你说的对,好好修养就是。”江严深感对牛弹琴,于是迅速冷静了下来。他站在玄关处注视着白砚苏,嘲讽道,“不过像白医生你这么舍己为人的,我人生头一次见。”
白砚苏不否认,垂下眸子,“明明就是我该挨那刀,我不觉得挨错了。”
“谁都没说你挨错了,我只是觉得你应该采取更睿智的办法。”江严慢慢走近白砚苏,掏出手机翻到微信扫码的那一面,“比如这种方式,扫一下,及时报警。”
白砚苏不以为然,拿出手机扫了码,看到昵称才知道,“我以为是公众号,这是私人微信?”
“对啊,我的私人微信。怎么了?大家都知道有事报警,而我就是警察,你有事报给我不是一样的吗?”
江严的歪理一大堆,而他的强盗逻辑白砚苏早在之前也感受过,只是此时又强行等量代换,惹得白砚苏连连摇头。
“江警官,你知道你的逻辑很强大吗?”
“我叫江严,”江严不理会白砚苏的调笑,用关节敲了敲他的手机屏幕,粗声道,“备注,给我打备注,江河的江,严厉的严。”
白砚苏按照要求打上了江严的备注,也在对话框里输送了自己的名字:“白砚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