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当初在琅玕阁发生的那件事情,宸贵妃收到消息后,却并没有责怪岑柔,反而抬手就扇了大皇子一巴掌,骂他不知寡鲜廉耻,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木松皱着眉说着,他总感觉这里怪怪的,就好像凤琢不是宸贵妃的亲儿子,岑柔这个不知来历的才是。
话音一落,敲击桌案的手指顿了顿,凤瑄收回了自己的手,视线落在了桌案上灯笼外不断扑棱的飞蛾上,他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那么本世子可以大胆的猜测一番,如若岑柔也是宸贵妃的亲女,那么岑柔是她是和谁生的孩子?其次,如若真的是,宸贵妃不可能不知道岑柔与凤琢乃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可岑柔为凤琢继妃的圣旨亦是宸贵妃讨来的,那么凤琢和岑柔就没有血缘关系。”
“那么既然他俩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可宸贵妃对岑柔如此之好,对凤琢如此冷淡,这不符合常理,没道理一个做娘亲的去疼爱外人,而苛待亲子,因此这事便有了另一个说法,如若岑柔是宸贵妃的亲子,而凤琢不是,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宸贵妃被人替代,而岑柔是她的亲生女儿,凤琢自然就成了不被疼爱的那个,那么宸贵妃如此这般疼爱岑柔,就说的过去了。”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岑书楹抱岑柔回岑府在十五年前,也就是岑书楹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被人替代,而她进宫后却没有引起皇伯父的怀疑,是了,当时本世子身中寒毒,引起皇伯父极度的重视,自是没有闲心去注意一个宫妃的变化。”
凤瑄越发觉着自己猜测的就是事情的真相,然而这些都只是猜测,没有实质的证据,金银匠那里也没有传消息过来……
嗖的一下木松的身旁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便是木柏,他面色凝重的拿出一个锦盒递给了凤瑄,沉声道,“世子,簪子打好了。”
凤瑄挑了挑眉,接过锦盒,抬手打开,盒里躺着一支雕工精致的血玉石榴簪,和先前摔成两半的那支一模一样,他勾了勾嘴角,反手盖上了盒盖,将它推到旁边,抬眸望着木柏,继续问着,“那融掉的簪子里可有什么发现?”
“回世子,原本那金银匠是要将簪子融掉的,后来他却发现这簪子用金银匠界特有的手法,将一些话刻进了簪子里边,寻常人见到压根就认不出来簪子上刻的是一段话,只会觉着是复杂繁琐的花纹,那金银匠将那些话翻译到了纸上。”木柏边说边从怀中摸出了一张折好的信纸递给了凤瑄。
凤瑄修长的手缓缓打开信纸,信上的内容映入他的眼帘,瞳孔逐渐微缩,“这个图案是……”信纸上除了一段话,旁边还有一个陌生繁琐的图腾。
“世子,那个图案也是金银匠从簪子上拓印下来的。”木柏说着。
信纸上的一切都太过令凤瑄震惊,手指也在无意识之间攥紧,他瞌上眸子努力平复心中翻涌的思绪,半晌后,才缓缓睁开幽深的眸子,面色平静道,“夜已深了,你们下去休息吧!”
木柏和木松朝着凤瑄微微颔首,就转身离开了书房,独留凤瑄坐在桌案后,久久没有动静,突然,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嘴里发出闷笑声,“哈哈哈,可笑真可笑,哈哈哈……”
原来当年他身中寒毒真的是无妄之灾,他们从苗疆来到大焱,就是想要改换掌权人,就对陛下出手了,结果却是他遭了罪,为了能成功的隐匿,便将这一切都嫁祸到了殷皇后的身上,结果十五年过去了,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狼狈为奸的真面目,当真是可笑之极。
信纸上的繁琐图案,凤瑄有幸在一本野书里面见过,那时的他还不能行走,每天就到王府的藏书阁,看书度日,也不管有用没用,都记在了脑子里,今日一见那图案,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凤瑄在书房里坐了一一会儿,便抱起装有簪子的锦盒回到了主卧,他把锦盒放在了梳妆台上,随之缓步来到床榻边坐下,抬眸看向早已陷入熟睡的云袅,忍不住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抚摸着。
云袅似乎被他的动作给弄醒了,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向凤瑄,嘴里嘟囔着,“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说着,又瞌上了眼眸。
“阿绰,我要出门一趟,你在家里要好好照顾自己。”想起之前他发现的事情,现在无论如何也睡不下了,那两人的底细务必要查清楚,而今他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身怀有孕的云袅,旋即视线微微下移,落在了锦被隆起的一团上,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小家伙在娘亲的肚子里要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