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一旦疯狂起来,真的是要把她宠爱上天。
婚姻四年那所有的不幸,六年的分开折磨,大概啊,都是为了此刻的她和他更幸福,为了以后的他们更幸福。
喜悦的泪水,顺着她惨白森森的脸颊,与他冰寒的冷汗,交汇在一起。
身是凉的,她的心,确是热的,热如火山爆发。
她想,为了他这句广而告之的当众情话,她也该坚强到底,强撑到孩子被医生从肚子里取出来的最后一秒!
“啊……”
也不知道医生扯到哪里,方晓染陡然弓起身子,撕心裂肺般,疼得漆黑的瞳孔都快要从眼眶里挣脱出去。
明明打了麻醉药的,为什么还是这么疼,比顺产的痛苦还要难以忍受两倍不止。
方晓染咬紧牙关,脸部都疼变形了,在沈梓川眼疾手快把长指伸入她的牙关以免她咬伤自己的时候,差点把他的手指从中间一口咬断。
她的上半身,堆了几层厚厚的棉被,挡住了沈梓川的视线,但闻到更加浓郁的血腥味,不用多瞧上一眼,他都能知道,她到底在受什么样的痛苦。
麻醉药失效,可手术进行到一半,又不能再给她打一针下去,眼下这种情况,就相当于她在神志清楚的情况下必须硬生生扛下剖腹的痛。
那种疼,他在执行任务时,曾经承受过,子弹射入了他的胸肌口,卡在肋骨中,可深山老林里,没有条件进行手术,只能用坚强的意志力咬牙由着随性的医护人员把消毒的刀子捅进去,一边刮开他的肌肉纹理,小心翼翼避开血管,最后在被鲜血浸透的肋骨中找到那一颗小小的子弹,把它挖出来。
他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也是男人,想起那一次的经历,都能浑身发麻,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更何况,此时的方晓染,只是一个身体虚弱不堪的女人,又如何能承受得住呢?
沈梓川眸底血红,黑眸深深望着咬牙硬挺的女人,心底绵绵的痛,“宝贝生完这个,以后都不生了!不让你吃药避孕,我去做节育手术!”
方晓染疼得晕晕乎乎,恍然间依稀听见他说他会去做节育手术,一双凝满泪水的眼眸,倏然变成了一汪深潭,迷迷糊糊扭头盯着他,心口一会儿痛,一会儿甜,最终,破碎的声音化为了无数喃咛,“嗯,好!”
产床的另一侧,主治女医生陡然发出一声惊喜的喊叫,“沈先生,麻烦您按住沈太太的双手和双脚,孩子马上出来了。”
这个强势又霸道的男人,不仅要求所有的助产医生必须是女的,还要求方晓染的身子,除了必须由医生接触的部位,其他部位,只能由他亲自动手。
斗不过强大的黑势力,没办法,主治女医生只能照办。
“宝贝,听见了吗,孩子平安,马上就出来了。”
沈梓川闻言,马上挺腰站了起来,把伸进方晓染嘴里的手一点点抽出来,然后按照女医生的要求,一手按住了方晓染的双手,一手按住了她的双腿。
她太纤瘦了,他一个人,就能轻易搞定,压得她无法动弹。
听见他的话,方晓染虚弱点头,“嗯。”
二十分钟以后,孩子的小身子被护士清洗干净,并穿上了小小的婴儿服,戴上了小帽子。
但是,除了方晓染发出轻微的痛呼声,在场所有人,却没听见婴儿发出嗷嗷的哭叫声。
宝宝从方晓染肚子里取出来,到现在,将近半个小时过去了,竟然没有啼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