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灵光一闪,立马狗腿的上前将人扶起来,陪着笑道:“那个,我想了想,觉得你方才说得没错,救命之恩嘛,就当以身相许……”
修和堂是王府各管事回事的地儿,平日里只白日人来人往。
可今儿这时辰了却还灯火通明,里里里外外的站了不少人。
王府大管事钟怀皮笑肉不笑的站在那儿,身后便是孙嬷嬷同浅云居的两个婆子。
如双低垂着眉眼靠在阴影下站着,双手拽紧绣帕,整个人恨得咬牙切齿忍不住微微颤抖。
姚月婵是将她交给宋清欢,本以为依着浅云居如今的局势,就算要惩罚也不过雷声大雨点小,哪里知孙嬷嬷那个老虔婆竟然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来,摆明了是要同她家姑娘做对。
能熬上管事位置的,都是人精,这会子虽都规规矩矩的站着,可眼珠子都不安份,来来回回的在钟怀身后几人身上打转。
只偶有几个嘴碎的婆子压低了声音私下讨论起今夜萧蔚带人搜查浅云居的事。
几人声音虽有刻意压制,但该听到的都听到了,言语之间无不幸灾乐祸,捧高踩低的作态。
孙嬷嬷到底是老人,闻言神色不改,站得端正,纵然觉得主子是新妇,杀鸡儆猴这事儿办得不太地道,可到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何都要将这桩事办圆滑了。
一双眸子泛着精明的光亮,轻咳一声,转头对钟怀行了半礼,这才道:“叨扰钟管事了。”
神色一动,身后的两个婆子便将如双带了上来,这几日引嫣阁那边风头大盛,这会子如双虽是低着头,可也认得出是姚侧妃的身边得脸的丫鬟,一时间个个心思活络。
孙嬷嬷这才又道:“这丫鬟因着今夜犯了口忌,冲撞了各位主子,侧妃娘娘深明大义,未免有失偏颇这才将人交由咱们王妃处置。”
“王爷只说按规矩处置,我们王妃也不好徇私。”
说着又看向钟管事:“按着规矩这丫鬟不是我们浅云居的,自是不好处置,交给钟管事自是再合适不过。”
钟怀眉头直跳,今夜里头后院发生的那些事他自是清楚的,浅云居同引嫣阁日后铁定水火不容。
方才这老婆子拿着王妃的架子逼着他将各管事召来,还当浅云居拿如双这丫头开刀,自个能看出好戏,没成想这老婆子却是挖了个坑给他。
钟怀面皮扯了扯,心里直将孙嬷嬷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最后才踢皮球道:“孙嬷嬷客气了,如双这丫鬟乃是引嫣阁的丫鬟,姚侧妃既说交给王妃处置,定然是相信王妃处置公允的了。”
孙嬷嬷如何不知这人心里的小九九,爽朗一笑,不客气道:“王妃说了,交给钟管事处置她放心。”
主子就是主子,奴就是奴,一句话便堵得钟怀如鲠在喉。
钟怀面色铁青,压着几分怒意道:“可如双姑娘到底不是王府的人,原来也没有这样的先例,还是等我去问过王爷的意思。”
孙嬷嬷也不出声,只站得端正。
今夜几位王爷的府邸都被人偷盗了,可连个人毛都没没抓到,萧蔚正同几位兄弟联手搜查,后院里头这些事儿哪里有空理会,更莫说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丫鬟。
闹腾了大半夜,人没抓到他本就心浮气躁的,传话的小厮往书房跑一趟,隔着门帘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萧蔚听都没听清楚,怒道:“钟怀这么多年的管事白当的吗?还要本王来教他甚个是规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