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欢忍了又忍,将那一纸放妻书拍在案几上,冷静的道:“萧辞呢,我要见他,就算真的被他所休,那也是由他亲口告诉我,而不是由你代劳,你算他什么人?”
眼见南瑶神色变了又变,宋清欢又道:“这上头的私印本就在我身上,你仿了他的字迹,给我写上这么一封东西,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任由你哄骗的?你可别忘了,我好歹也是当今圣上赐的婚,萧辞就算要休了我,那也得经过圣上同意,这上头既没有圣上的朱批,又没有盖上玉玺,就这么一张破纸就来糊弄我?”
南瑶的神色变化也不过只是一瞬间便消散,她轻笑两声,道:“御赐的婚事?圣上自个的管不过来,哪有闲情去管别人,宋清欢呀宋清欢,你这么相信萧辞得到了什么呢?到头来还不是欺骗。”
她搁下茶盏,将那张放妻书拿在手上看得一回,这才道:“你一心质疑我,何不质疑一下萧辞的用心良苦?那玉玺已有下落,你对他而言已经没有用处了,他休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若换了旁人,你只有死路一条,那云家怎么灭门的,还有宋家?有朝一日他坐上那个位置,你会恭贺他吗?怕是怨恨跟更多吧。”
南瑶所言不错,不管云家灭门是不是萧辞的手笔,可原因却是因为那传国玉玺,若是真有一日,萧辞坐上了那么位置,宋清欢只要再狠一点,只怕天天都想着如此刺杀他。
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确实不能放在身边。
可纵然如此,宋清欢也不愿意被南瑶左右摆布,也跟着讽笑一声:“他既是能做到如此无情无义的地步,又何必叫你出面,我这人一向不信旁人所言,他既是放妻也好休妻也罢,只管叫他同我说清楚了,只要是他亲口说的,我也不做纠缠,就向你说的那样,我同他没得一儿半女的,没什么好牵挂的。”
宋清欢同萧辞夫妻多年,多多少少也算晓得他的为人,若是真要同自个断绝关系也绝对不会让南瑶来恶心自个,除非他是藏得极深,从多年前,一开始就是演戏,到得如今也是。
宋清欢要见萧辞,南瑶却是不愿意让她见的,只道:“也不是我不让你见,咱们都离了通州地界了,难不成还让我送你回去?”
宋清欢道:“有何不可,只要你说的都是真的,怕是走到天涯海角咱们都能折回去问个清楚明白。”
南瑶道:“可我不愿意为了你折腾,说到底,你也不说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要不是同情你,可怜你,我也不会把你送到这儿来。”
宋清欢应道:“你不是不愿意折腾,而是心虚,害怕回去就被拆穿对不对?我猜,此时的萧辞应该急疯了,正四处查探我的下落,毕竟玉玺一事只有我知道。”
“你当真知道玉玺的下落?”南瑶脱口而出的一句话,顿时暴露了她的目的,不由得眼眸一眯,杀意横生:“你在套我的话。”
宋清欢眉头一挑:“可见,你今儿同我所说都是假的。”她指了指案几上的放妻书:“这玩意也是假的。”
“真也好,假也罢,我说是真便是真……”
南瑶神色一冷,捂着口鼻冷笑一声,宋清欢只觉鼻尖一股怪异的香气,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体力不止的晕死过去。
宋清欢倒在车厢内,马车顺势停了下来,南瑶掀开帘子跳下车,看得一眼紧闭的车帘,眸中满是冷意:“做干净点,别让人发觉。”
没有人应声,可不过片刻马车又不紧不慢的跑了起来,南瑶也没再上车来,宋清欢睁开眼眸,眸中尽是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