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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以身犯险(2 / 2)

纪潼左手举累了,放下来,问:“你就没什么别的想跟我说?”

电话里静了两秒:“想听什么。”

“我想听什么你才说什么,所以你其实没话跟我说?”

话里话外都带气。梁予辰的声音终于完全清醒,问他:“怎么了,怎么生气了。”

“没生气,”纪潼心里发酸,“就是感觉你好像跟我都没话说,也不主动联系我,给你发短信你也回得很慢,视频从来不接,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忙什么。”

空气沉默片刻,梁予辰主动认错:“对不起潼潼,这段时间太忙了,可能忽略了你,过几个月就好了。”

纪潼不争气地吸了吸鼻子,问他:“过几个月就是夏天了,你回来吗?”

梁予辰先是说:“应该可以回去。”顿了顿又说,“一定回去。”

他这才高兴起来,又被哄了几句,终于忘记了一开始的小情绪。

后来他返回餐厅付了自己的那一份午饭钱,收拾好东西,背起包,下楼走在那条曾送走过梁予辰的路。

王腾看见他要走,在他身后喊:“走了?不回宿舍了?”

他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背后上的平安符悠悠晃着,肩上落了朵晚开的禾雀。

日子也在平安符的晃影里掠过。

虽然想念得很,纪潼却并非全副身心都围着梁予辰转,准研究生现如今有许多自己的事。

大四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功课,他又不用找工作,侯进在非洲认识几个法盟的人,后来把他跟王腾一起介绍进了本地法盟做兼职,主要负责组织庆典活动、法语歌手过来做文化交流,顺道再赚点儿给梁予辰买领带的钱。

四月末还迎来一位“不速之客”——吴忧只身一人来中国了。

纪潼去机场接他,从后面拍了下他背的吉他:“嘿!”

他转过头一脸的惊喜:“潼潼!”

“祖国欢迎你。”

自特纳一别后两人没见过面,倒是吴忧用起了纪潼介绍给他的通讯软件,整天在上面发一些自己拍的照片和录的歌,纪潼看见了就会点个赞回复两句,因此感觉上并没有变得陌生。

听说他没地方住,纪潼第一个念头是把他带自己家里去。不过一来他的身份不好解释,二来他是来寻亲的,肯定不止住一两天,一直住在自己家总不是办法。

两人上了大巴以后纪潼问他:“你身上的钱够不够住一周酒店?周末我带你去租房子。”

吴忧连忙点头:“够,我带上了我所有的钱。”还拍了拍背包表示身家全在里面,纪潼连忙拦着他在大巴上露富。

安顿好以后纪潼又等他冲了个澡,傍晚两人清清爽爽地出门觅食。

走进一家火锅店,里面辣油沸沸、热气腾腾,还没吃就想打喷嚏。坐下以后纪潼让王腾点,王腾先是推说自己不会点,后来实在架不住纪潼的热情便点了两个素菜。

纪潼笑问:“怎么了,出家了改吃素?”

他知道王腾是误以为要AA所以想省钱。这一顿原本该他请,但为着吴忧的面子,纪潼有意没点破,顺着他的意思没点贵菜,荤素搭配着来。

等菜的时候纪潼问起他们姐弟俩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又问起他这次来具体有什么打算。

吴忧说:“Constance还是老样子,予辰走了,我也走了,只剩一对乌龟陪她。”

说话的语气有些心酸和挂念。又说:“我找到父母就会回去。”

纪潼顿时明白他说的乌龟是自己买来送给梁予辰的那对,因不能带上飞机,想必就留在了Constance处寄养。

“乌龟是我哥留下的吧。”他问。

吴忧点了点头,尝试着喝了口酸梅汤,眼睛鼻子酸得皱到一起:“他去那边以前交给我姐姐的,让我姐姐好好照顾,费用他出。”

纪潼听哥哥这样上心,心里很甜蜜,说:“那是我买给他的。”

吴忧喔了一声:“难怪他那么重视,还托我帮他打听怎么样能把乌龟寄回中国。”

“寄回国?”纪潼觉得奇怪,正要问时服务员端着滚烫的锅底就过来了,就只能停住,等锅架好以后才问,“干嘛要寄回国,他不是还要回特纳的吗?”

活物单独邮寄比经由主人带回通关要难得多,中途是生是死谁也无法担保,这一点按理来讲梁予辰不会不知道,所以纪潼觉得讲不通。

可被他这样一问,吴忧像是突然语塞,支吾不答。

他双眉微蹙:“是不是我刚才问的问题太复杂了你没听懂?”

其实吴忧的中文听与说都很不错,只要没有太难的词汇他一般都能听懂。

“我也不知道。”吴忧低头撕开一包湿巾擦手,“他没说为什么。”

看着他为难的表情,纪潼心下顿时明了:他们有事瞒着自己。要提前寄回宠物,最近又总是无缘无故失联,想到这两点,纪潼心里已经凉了半截。

不能怪他多心,彼此感情基础本就薄弱,刚在一起就又分开这么久,关系如同雨中危墙般摇摇欲坠。他垂眸搅着碗中的小料,心里已经是糟烂一片,看也不看吴忧,只轻声问:“我哥是不是打算跟我分手?”

“啊?”

倒把吴忧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啊。”

“不是吗?我现在给他打电话他都很少接,说几句就不耐烦,还要把乌龟寄回来,是不是他自己短时间内不准备再回来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句,嗓音都已经不对。

“不不不。”吴忧立刻像有无数句话要反驳,可挤在喉间又被中文表达掣肘,急道:“不是你说的那样,你说得不对,他不会跟你分手的!”

“你怎么知道?”纪潼抬起一双蒙雾的眸子来看着他,脸上挂着无数委屈,“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

“反正我就是知道。”吴忧急了,薅了薅自己的头发。

两人守着一盆慢慢沸起来的红汤谁也不动筷,光顾着为梁予辰心里的想法打辩论。

“真的,你别冤枉他。”大概是觉得事因出在自己身上,吴忧显得坐立难安,长长一条板凳容不下他的屁股,“他做事有他自己的考虑。”

“什么考虑?”纪潼紧抿着唇盯着他,嘴角倔强得很。

“你别逼我嘛,我答应了他不能说的。”

一听这话,纪潼更是难过生气。能告诉吴忧的事情却不能告诉他,到底谁跟谁才是一对?这段时间积压的失落一瞬间通通从心底的角落涌上来,他闷着头一言不发,强忍着不掉眼泪。

吴忧傻眼:“你又哭啦?”

纪潼咬着后槽牙:“烟熏的。”

又开始赌气:“他爱干嘛干嘛,爱去哪儿去哪儿,大不了一拍两散,谁说我离了他就活不了。”

吴忧一听,这还得了?忙与他挤到一条板凳上攀着他的肩安抚情绪。

“你别哭啦,被你哥知道了我死定啦,你想怎么样你说嘛。”

纪潼立马转身死盯他:“那你就告诉我怎么回事。”

“……”吴忧见他实在坚持,哀叹一声好吧,又闭了会儿嘴巴才说:“他去北非做翻译了,怕你担心,不让我告诉你。”

“北非?”纪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怔愣着自言自语,“北非……”

下一刻脑中忽然闪过午饭时侯进说的话,心脏猛跳,身体像弹簧一样噌的站起来:“那儿不是在打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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