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跟爸爸妈妈说?自己憋着不难受?傻不傻!”
张季边剥虾边附和:“就是!”
张西尧感觉自个儿能投胎到他们跟前儿来真他妈幸运。
“那再告诉二老一好事儿呗,”他低头往嘴里扒拉一口饭。
搞得夫妻俩都是紧张兮兮的。
张西尧说:“我有新欢了。”
他口中只有过一面之缘的“新欢”,正准备往碗里打蛋,突然一个喷嚏,蛋打了。
叶端把蛋壳捡起来丢进垃圾桶,收拾好地上的狼藉,重新打蛋,开火倒油。
蛋炒饭的香气飘出来,叶遵闻着味儿摸到餐桌前坐下,过会儿碗筷就放到面前了。
“也不知道我这么优秀的儿子以后会便宜哪家的姑娘。”
叶端一瞬间僵直了下,笑了笑没说话。
他向来寡言,关于性取向的事情他没跟任何人提过。
却不知道自个儿被某人一眼看穿,还彻彻底底被惦记上了。
吃完饭,叶遵洗碗,叶端回房午休。
午休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也只有白天能勉强睡着。
这种日子何时到头,他不知道。
张西尧吃饱喝足,大喇喇往沙发上一瘫,翘着二郎腿哼曲儿。
跟爸妈摊牌了,心情都好不少。
休息会儿后,张季让孙姨把上午人送的葡萄洗了两串摆茶几上,示意他吃。
葡萄挺水灵的,卖相忒好。
张西尧站起来自己洗个油桃儿啃,软桃儿,一咬就汁水横流。
吴玉玉跟张季交换了个眼神,又各自移开。
这孩子看着说什么都行都好,骨子里比谁都倔。
界限分明,葡萄是外人买的,不吃。
真不省心。
吴女士叹了口气。
……
校庆晚会热闹非凡,A大八十五岁了。
学校大礼堂里聚集老师同学,掌声雷动。
张西尧大大小小晚会主持过无数场,这次依旧圆满。
叶端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台上西装革履正拿着话筒微笑报幕的主持人。
大一播音二班,张西尧。
光彩夺目,闪闪发亮。
坐他旁边的室友郑一拿胳膊肘戳他:“哟,我们叶大神情窦初开了?”
叶端回神:“什么?”
郑一满脸神秘,小声跟他讲话:“你是不是看上红礼服裙那妹儿了?”
“?”
“我给你说,那是咱们校花儿学妹,学播音的,叫祝菱,你想认识哥们儿帮你!”
叶端仔细想了想,好像张西尧身边还真有个红礼服裙的姑娘,他没在意。
“不用,谢谢。”
郑一撇撇嘴扭过去,嘀咕着“大冰山白瞎这么一张脸”。
叶端确实皮囊生得好,很舒服,第一眼觉得好看,越看越好看。轮廓不锋利,丹凤眼高鼻梁,很柔和的长相。
他听见了,也没放心上。
晚会结束后,各个学院分别散去,叶端跟郑一一起回寝。
A大寝室分双人间和四人间,他们住的双人间。
叶端喜静,郑一也不怎么闹腾,相处还很愉快。
“走走走,庆功宴!咱撸串儿去!”
钱多多把设备放下在后台嚎开了,他负责摄像。
“老张!”
张西尧从更衣室出来:“这儿!寝室钥匙给我一下,我回去换个衣服。”
钱多多从裤兜里摸出来给他:“麻溜儿的啊,校门口见!”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九点出了校门,学校十一点半门禁,明天一上午没课,晚上就没打算回来。
烧烤摊儿老板跟钱多多是老熟人,热情招呼他们坐下让人去点菜,往串儿上撒一把孜然。
祝菱坐在张西尧旁边,她穿的短裙,不大方便,张西尧跟钱多多扯着皮,往旁边看一眼顺手把衬衣搭她腿上。
吵吵嚷嚷的,年轻人在一块儿就是热闹。
烧烤配啤酒,活到九十九。
搬了两箱,喝不完不准走。
男孩子们喝酒吹牛,女孩子们吃吃玩玩。
剥好一只小龙虾,正准备往嘴里送,张西尧听祝菱喊他。
学校公众号连着来了两条推送,一条是有关校庆晚会的,一条是被许多男生嗤之以鼻的校草评选大赛结果。
祝菱笑开一嘴小白牙:“回回第一的张校草,你被人反超了。”
张西尧向来对这种事儿兴趣寥寥,还是装作惊讶地看:“哟,谁呀?”
手机递到他面前。
格子衬衫,戴着耳机骑单车的人不经意往镜头一瞥的瞬间被人用相机定格下来。
张西尧感觉自个儿心砰砰跳。
“我看看,大二的啊。”
金融三班,叶端。
张西尧眯眯眼睛打量了会儿。
“是比我好,”他说,“我投降。”
【作者有话说:大家中秋快乐!
感谢子夜的吴歌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