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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时钦在外国待了一个多月,等余越的情况稳定下来后才回国,在医院又住了快两个月,然后直接带人回家,请了家庭医生和护士照顾,自己也把工作大半都搬了回来,尽量多地陪着余越。
他找到余越放好的碟片和录像,重复地、一遍一遍地播放,视频里的青年冷冷淡淡,眼神却是活伶伶的,一颦一笑都可爱灵动。
现在呢,躺在床上像个精致的娃娃,不会给他任何回应。
他将余越留下的小树苗种好,让张琦教他如何打理。
他找到余越写好的书信,洒金信纸很有质感,钢笔字娟秀工整,却隐隐有泪痕。
在八月的一天,他收到了一封从国外寄来的信,信是余越写的,寄件的是个陌生人,他调查了,对方却只说是受人所托帮忙邮寄。
钟时钦把信逐字逐句读了一遍又一遍,余越在字里行间写满了爱与留恋,告诉他每年有两封信件,安排了不同的时间和地点邮寄。
要他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家里的花花草草,要每年给他写回信,就埋在银杏树下。
他的身边全都是余越存在过的痕迹,靠近会疼,远离会想,比起无着无落,他宁愿疼。
任佳尧站在门边看着钟时钦,他的好友拿着本书靠在床头,一字一句念着。
九月的时节,窗外阳光逐渐寥落下来,落地窗的双层窗帘只拉上了纱质的一层,光线朦胧,床头的暖色灯光亮着,让钟时钦的面容也柔和了些。
好像是哄几岁孩子睡觉的温柔父亲。
章六十六 是你回来了吗
任佳尧耐心地等着,等到钟时钦念完一个章节,才打破了一室的平静,“我想跟你谈谈。”
钟时钦合上书,低头打量着余越的面容,他的宝贝睡得安稳又沉静,瘦了些,苍白了些,但依旧可爱,像个因为跟他赌气而故意陷入沉睡不肯醒来的任性小王子,要用这样的方式给他惩罚。
他轻声问,“谈什么?直说吧。”
任佳尧神情严肃,恨不能把镜子怼到钟时钦脸上去,“你真打算就这样下去?你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子,要死要活的干什么?余越要是醒着他会愿意看见你这么糟蹋自己?”
不到三个月时间,钟时钦跟换了个人一样,工作上看不出来什么,大众眼里那个投资之神频频出手,无一失算。
但是他知道钟时钦不过是在逼迫自己而已。
一直紧绷着,他都不知道那根弦什么时候会断,真的断了会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