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初桐也懵了,居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南椒却很果断,开始打扮起来了。
穆初桐转念一想:「可是,要他看不上你,还嫌你,你不害臊吗?」
「不害臊!」南椒说,「你不是说了,我是个男人吗?男人就该勇敢求偶,害臊干什么?」
穆初桐又说:「那要是你追上他了,他也要你了,却把你不当个正经人对待,你受得了吗?」
「那我就撕他的脸、扯他的吊!」南椒一边锉指甲一边回答。
「啊……」
「行了,得了!」南椒打断了穆初桐的话,「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在乌鸦公馆多久了,多少事没见过?我见过的大哥的女人、男人比你见过的苍蝇还多!我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吗?我肯定是不会做那样的人的。我只是觉得师贤第一次见我,就知道尊重我。这是最难得的,我觉得是有机会可以好好处对象的,要他不把我当正经人看待,我啐他一口就完事儿了。我祂妈还真不信邪了。」
穆初桐简直是无言以对,最后只能憋出一句:「加油。」
「哎,这才像话嘛!」南椒给穆初桐一个肯定的眼神。
穆初桐怔在原地,见南椒真的如一直快活的小鸟那样飞出去似的溜出去了。他叹了一口气,独自走出了屋子,背着公文包出门去了。
师贤跟穆初桐牵头了一个新的项目,穆初桐其实不太想和师贤有生意上的瓜葛,可是「有钱都不赚」确实违背天理、常理和公理,他要是拒绝师贤的推荐,那真的是太不给人面子到非常可疑的地步了。
穆初桐依照着信息,到约定的餐厅里一看,赫然看到吴二丫在那儿坐着喝着普洱呢!吴二丫看见穆初桐也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过来就跟穆初桐勾肩搭背的。穆初桐也赶紧堆起热情而虚伪的笑容:「哎呀,二丫老兄啊,真是缘分啊!」
「缘分!缘分!」吴二丫笑着说,「兄弟,我的大兄弟!」
原来吴二丫在南乡项目的时候,就没忘记南乡是荆帮楚帮的合作领域,他便一边奉承着荆帮久蛮,一边孝敬着楚帮师贤,两边都不落下。现在看久蛮出事了,他便火速到了楚帮这边来掘金了,借助楚帮的影响力和自己的财力,成功买下了雪城当地一个有知名度但已经半死不活的老字号,打算发展成大品牌。
穆初桐便也顺着吴二丫的话头,说自己也是两边倒的,现在荆帮很乱,他便过来楚帮发财了。
吴二丫听了,便说:「我一早就说了吧,咱俩特别有缘!」
穆初桐听着说:「我本来还担心着呢,一看是二丫老哥,那我就一颗心放回肚子里了!这事儿,一准靠谱!」
二人说得亲亲热热的,推杯交盏,互称兄弟的,差点就没插两根香烟到饭碗里烧黄纸拜把子了。
他俩虚假地表示了一番兄弟情,喝到微醺了便散。
穆初桐喝得有点醉意,也不敢自己开车,便召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听到穆初桐要去「水牛街」,便说:「这可不行啊!那儿普通的车是不能开进去的。」
穆初桐才想到自己平常都是开车或者蹭车出入,也没留意师贤住的那条街是有「禁令」的。于是他让出租车司机在水牛街附近将自己放下,他自己走过去就好了,也顺便散散酒气。眼看着天边悬着月亮,地下结着霜雪,穆初桐只觉脖子那块儿挺冷的,便随便走进了一家店里,买了一条围巾。
店里的老板将围巾装成礼盒的递给了穆初桐。穆初桐还觉得挺麻烦的,正想说:「不用给我装盒子,我穿着走!」老板却说:「小店要打烊了,哥哥请先离开吧。」
穆初桐无法,拎着袋子走了出去,回过头,见服装店已经把铁闸拉上了。他还是觉得冷,便走到路灯下的光亮处,往袋子内将盒子拿出来拆开,顺手将围巾拿起一看——却不是他在店里选的那一条普通的羊毛围巾,而是光滑如丝、轻如羽毛的戒指绒,路灯的光照下可见是温柔的米色。
「是那一条……是那一条……」穆初桐握紧了那条熟悉的围巾,眼睛不自觉就湿润了,心跳得似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雪城这儿那样的寒冷,穆初桐的手指都僵硬了,可当他将轻柔的围巾系在脖子上时,却又感觉似坐在了壁炉旁边,温暖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