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警察这么多的财产,是从何而来的呢?
这真是让人不得不感到怀疑。
久蛮也跟总统旁敲侧击地说:「没想到你给自己助理发那么多工资啊?」
「开玩笑了吧,我自己都没那么高工资。」总统皮笑肉不笑,「可能穆容很会投资吧。」
说着,总统又顿了一顿:「不过他人已经死了,咱们也不要再多说什么了。」
正所谓「睁只眼闭只眼」,是总统当这个混乱国家首脑的管理智慧。
穆初桐毫无疑义地成为了遗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还没有人跟他争。
当然遗产税也很高。
久蛮帮他缴了。
法律手续也帮他搞了。
等于穆初桐一分钱没花、一点力气没出就继承了巨额遗产。
穆初桐完全没想到自己勤勤恳恳奋斗半身,最后以这个形式致富了。
玛德,居然高兴不起来。
老子的道德水平真的太祂妈高了。
穆容的遗物也给了穆初桐处置。因为久蛮对穆容有疑心,所以里头很多细小的个人物件,穆初桐都交给久蛮检查了。穆初桐只给自己留了一件——穆玉的独照。
穆容一直保留着一张穆玉的独照在自己的钱包里。
照片里的穆玉仍是如花似玉的容貌,照片背后写了一行字,字迹约莫是穆玉的亲笔:暗中但觉香浮动,认处难分影是非。
穆初桐沉吟半晌,脑里渐渐记得了些旋律,依稀想起这是一句昆曲唱词:「暗中但觉香浮动,认处难分影是非……谩道是伊能怜我,我更怜伊!」
穆初桐翻起了那张房永贞的独照,见上头那一行字「高山不解留钟子,流水空能咽伯牙」,他也记起来了:「高山不解留钟子,流水空能咽伯牙……奴家今日雨花庵这番唱和,真是词场韵事,香阁奇缘……」
这他妈都是《怜香伴》的句子啊!
穆初桐又想起那张合照,穆玉看向镜头的如春冰消融的眼神。
还有,久蛮说房永贞因为穆玉之死而抑郁,至死都希望能够惩治凶手……
难道……
房永贞和穆玉……
是……
那个吗……
久蛮回到套房的时候,发现穆初桐还在发愣,便笑着说:「怎么了?小傻子,发什么愣?」
穆初桐抬起眼,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妈和我妈是不是有什么共同爱好啊?」
「啊?」久蛮一怔,想了想,「有啊,昆曲啊。」
穆初桐咳嗽了两声:「那她俩,会不会……都喜欢百合啊?」
「百合花吗?」久蛮问,「好像还行吧。」
穆初桐心想:看来我暗示得还是不够明显……
「那,她俩……穿衣服……」穆初桐暗示,「会不会喜欢有蕾丝边的?」
「啊?」久蛮想了想,「不会啊,我妈很爷们儿的。」
「啊……」穆初桐也不知该说什么。
久蛮笑笑,说:「你说这个做什么?我们还是专注自己的婚事吧。事情弄得差不多了,咱们过两天就能结婚了。虽然你……你家有丧事,但咱们也不讲究这个,赶紧办了,就回去J城,你觉得怎么样?」
穆初桐想起那场爆炸,还是心有余悸:「真的不打紧吗?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吧?」
「不会的。」久蛮说,「安保方面非常严密了。上回是因为……」久蛮叹了口气,还是说出了实情:「是因为你舅父利用自己的职权设置了陷阱,才造成那个意外的。现在会没事的。」
穆初桐倒没觉得太意外,他本来就怀疑是慕容干的。
可穆初桐心里还是充满疑虑:「那么舅舅的死是意外吗?」
久蛮犹豫一下,说:「以我所知,确实是的。」
但谁都觉得他死得突然,死得意外,死得很像另有隐情。
久蛮却笑着说:「别的不要多想,先把婚结了。其实无论是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共同面对的。」
穆初桐却难掩内心不安。
久蛮依旧是忙得脚不沾地。穆初桐知道,久蛮不仅仅是为了婚事忙成这样,更多的还是因为最近这些针对久蛮的不明袭击。
久蛮习惯了在枪林弹雨中,本是无畏的。
可久蛮发现无论是炭旽菌的礼物还是婚礼路上的炸弹,都可能危害到穆初桐的性命。
这让久蛮破天荒地感到害怕。
穆初桐和皮糙肉厚的自己可不一样。
久蛮有时细细打量穆初桐,看着穆初桐的肌肤是白嫩的,连头发丝也是细细软软的,麻杆似的手腕,熟睡的时候呼吸声弱得几乎听不见。久蛮看着他,想着,穆初桐哪能经得起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