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人生的哪门子的气，手抓着人和钳子一样挣脱不开也动不了，只能被拉着走。
牧温瑜的皮肤一直都很嫩，那片红很快就又扩散开，显得狰狞恐怖。
也不知道是为了表达一下歉意还是为了转移话题，亚当斯忽然开口问道：“你要不要去看看你那辆车？”
那车本来就不是牧温瑜的，现在也还没修好，能去看哪门子的车？只能是去看丢在车后座一直都没来得及藏起来的那把短型狙击枪。
车子都是统一停在车库里的，要维修的车子会停在维修店，牧温瑜在来的路上已经看到过维修部在哪里，可现在七绕八弯走了这么久，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能看向亚当斯。
“我就知道你不记得了，走吧，这边。”
亚当斯指了一个方向，两个人开始和饭后消食一样慢慢往那边走去。
两个大男人走着不说话和约会似的，牧温瑜先打破这份尴尬：“你和尤娜是什么关系？你看到她的时候心情不好。”
亚当斯藏不住表情，至少在那一瞬间没有藏住。
“就非得在这么关键的问题上找到关键点吗？”亚当斯投来幽怨的一眼，不过也如数和盘托出，“尤娜是在之前收养我的姐姐，谁都知道我是被老大捡回来的，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我是被尤娜抚养大的。”
牧温瑜看了亚当斯一眼，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年纪，尤娜最多也不过是三十多岁，当时自己也应该还算是个孩子。
“我原本以为我们的生活就会这样下去，可是等到我加入巡逻车队的时候，尤娜嫁给了杰夫。你知道的，在这种时候，和杰夫扯上关系的话有多么让人觉得......”亚当斯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找合适的形容词，“可以说是荣耀吧？”
并不是错觉，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亚当斯的语气里一直都藏着讥讽。
“我当时以为尤娜是为了让我得到更好的位置，我想告诉她我不需要，可后来我连尤娜都见不到了，她似乎一天到晚都只愿意窝在杰夫的身边，顺从当着其他人嘴里为了得到地位权势和荣华富贵不惜付出自己身体的biao子。”
牧温瑜轻轻撞了撞亚当斯的胳膊：“但你不信，对吗？”
“我当然不信。”亚当斯笑起来，“要是她真的是这么想的话，之前在拉扯我长大和杰夫每天都可以见面的时候就应该嫁给杰夫，而不是等到那时候她已经不再年轻。”
尤娜为什么要嫁给杰夫这件事情，亚当斯不止一次想问，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完全没有任何机会在杰夫不在的时候接近尤娜。
他现在不再是跟在尤娜身后不谙世事的孩子了，他现在是个身体强壮的成年男人，是北方势力最大巡逻车队的队长。
他们现在不再适合见面了。
沉默之间就走到了维修店，里面空荡荡的，没多久，他们面前那辆车下面滑出来了一个手里拿着扳手的男人。
男人嘴里还咬着几枚螺丝钉，看到亚当斯之后点头示意了一下，指了指最里面的位置，又继续钻进了车底。
亚当斯带着牧温瑜走到了最里面，那里停着的就是牧温瑜那辆之前已经完全被撞坏的车。
现在这辆车已经被修得差不多了，只不过前面车头的位置依然是被撞的凹陷下去的样子，亚当斯绕到了后备箱的位置，按了个按钮就打开了后备箱，里面空空荡荡的，除去一张洗干净的毛毯之外什么都没有。
牧温瑜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在刚来的时候，亚当斯就说过不要让人知道自己有枪，他来赴约吃晚饭的时候都是选择把亚当斯给自己的那把枪放在沙发的靠背后面的，那把短型狙击枪还是很符合牧温瑜使用习惯的。
“别急。”亚当斯慢悠悠说道，手在后面慢慢摸索着，只听到轻微的“咔哒”声，亚当斯掀开了后备箱的挡板，“好了，在这里。”
短型狙击枪就那么乖乖躺在后面，远处的男人提着嗓子喊了一声：“车子只改了一点零配件，其他的都没动，够你离开戈壁滩的！”
牧温瑜也同样提高声音道了声谢。
亚当斯把那块挡板盖回去，又手把手教牧温瑜从哪里打开。
两个男人的手交叠在一起，手心同样粗糙燥热，骨节分明。
亚当斯的手指顺着牧温瑜手指的缝隙往下伸去，正好是个背面十指相扣的动作。
牧温瑜感受着亚当斯虎口处因为长年握着机械弩和枪械而出现的粗粝老茧，只稍稍挣扎了一下就平静下来。对方的神色太认真，他没办法指责。
“你要在这里待多久？”亚当斯忽然问道。
我要在这里待到你的数据被收走。
牧温瑜开口则是换了个说法：“等我想走的时候就走。”
车子显然是亚当斯授意的，看起来还破旧不堪，其实已经不影响正常使用了。要是他真的要走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亚当斯早就为他做好了准备，要是新世界真的出现了什么事情，他可以开着自己的车迅速离开。
亚当斯没有表态，而是换了个话题：“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我？什么都做过，时间最久的，可能就是雇佣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