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是大床，很符合亚当斯这种身材，只不过当上面躺了三个人的时候还是显得有些拥挤。
“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亚当斯转过身，手就虚虚揽在牧温瑜的腰上。
休斯顿的睡眠质量非常好，连亚当斯靠在他耳边这么说话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牧温瑜拍开亚当斯的手，漫不经心回答道：“就是外面来的。”
末世那么多的地方那么多的势力，绝对不会有人在心里每一个都记得仔仔细细。要是亚当斯真的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话，那么牧温瑜也可以随便编造出来一个。
亚当斯嘴角噙着笑：“是多外面的地方？是南北方势力之外？半球势力之外？还是，世界之外？”
牧温瑜心下一紧，瞬间转头看着亚当斯似笑非笑的眼睛。
亚当斯的眼睛不是海洛那样过饱和的克莱因蓝色，而是浓重的黑色，像是化不开的一块重墨，在那之下藏着的全都是被刻意掩埋的残忍和兽性。
“为什么觉得我从世界之外来？”牧温瑜的声音很轻，也转过了身。
两个人面对着面的时候，亚当斯才可以清楚感觉到牧温瑜和自己的身材相差有多大。
牧温瑜枕着胳膊转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慵懒起来，浑身拉扯出一条脆弱又富有美感的曲线，但只要一伸手，就可以知道这绝对不是空有美貌却不经摔的花瓶，他的本性是蛰伏在美丽之下的毒蛇。
亚当斯抓住了牧温瑜的手，意外没有被挣开。
“在这个世界里，不会有我的缪斯。”
男人的指骨和腕骨都并不是女人那般纤细小巧，可亚当斯还是可以一手握住牧温瑜的手，甚至还有半个指节的富余。
这不是这个糟糕透顶的世界里会孕育出来的美丽。
牧温瑜只要一垂眼就可以看见亚当斯紧紧握着自己手腕的左手，那节骨分明的左手无名指处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他都不需要刻意去看，就可以知道那刻着的是什么内容。
可牧温瑜还是伸出手，纤白的手指握住了那伤痕累累的无名指：“你在这里刻了什么？”
“我难以忘怀的一切。我亲手养大的休斯顿......”亚当斯倏地往前靠了靠，和牧温瑜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连呼吸都在互相交缠着。
牧温瑜没有后退，而是依然保持着原本的力道握着亚当斯的手指。
亚当斯在得到了这堪称鼓励的动作之后，才轻轻说道：“以及我的缪斯，我竭尽一切都想记住的存在、我疯狂想要留下的存在，我的挚爱。”
亚当斯伸手揽住了牧温瑜的腰，用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对方揽到怀里：“我见过你，对不对？不是在新世界，不是在杰夫的统治之下，而是在其他地方......”
牧温瑜没有回答，只是柔顺靠在亚当斯的怀里。
岂止是见过，他们之间早就被交缠上了难以解开的好几个世界的缘分。
在诡谲危险的第一个世界，他们成为了阴魂夫妻，交换着唇舌之间的鲜血。
在危机重重的第三个世界，他们是互相猜忌的搭档，却又在最后不舍分别。
在动荡不安的第三个世界，他们互相托付背后，是同为蓝宝石小队的骄傲。
在这充满着势力争夺的第四个世界，他们应当继续和之前的世界一样，重新拿回那些被遗失的记忆。
牧温瑜没有说话，但是聪明敏锐如亚当斯，他早就从这默认一般的沉默之中猜出来了很多事情。
“你记得我但是我忘记了，所以我用了笨办法记住你。现在还不算晚，对吗？”亚当斯轻轻用有些干燥的嘴唇磨蹭着牧温瑜的额头。
他的本体早就分崩离析，可是他每一道还活跃的数据流里永远都刻着关于他的缪斯、他一生挚爱的线索和印象。
牧温瑜终于勾起嘴角笑了笑，却是毫不犹豫从亚当斯的怀里挣脱出来：“不，这都是你的幻想。我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亚当斯只是在这个世界里的一道数据而已，等到最后被组合成功的时候，任务目标就会完全忘掉这一切。
亚当斯根本不在意撑在自己胸口表达着拒绝的双手，而是用右手又一次揽住了牧温瑜。
“那么就让这份幻想成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