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柔软小羊总是喜欢在不知不觉之间露出这副让人怜惜的表情,可是眼睛里永远燃烧着炽热的光辉。
“我和你一起去。”牧温瑜说。
亚当斯失笑:“那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带上你的话,我说不定是真的出不来了,你还打算和我做一对亡命鸳鸯?”
牧温瑜没有理会亚当斯的调笑,只是依然认真道:“我和你一起去。”
浅栗色的眼眸总是带不起攻击性,可又凌厉且严肃,只有亚当斯可以看见最深处让人沦陷沉溺的浓重不舍和几乎难以捕捉的爱意。
他的记忆是残缺的,可他知道牧温瑜是爱他的。
只不过那份爱掺杂了太多轰轰烈烈又湮灭成灰的东西,是他这么多年生活在废土世界不曾见过的东西,是那些他被遗忘的记忆里消失的东西。
可他敏锐的神经末梢依然渴求着牧温瑜,渴求着他的信任、他的依恋和他的爱。
越是知道这一点,亚当斯就越是想要找回那些从来不曾在他脑海中出现的记忆。
亚当斯最终还是没有能拗得过牧温瑜。
他似乎不是第一次被这样的眼神和神态说服了,他在牧温瑜面前永远会臣服。
“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但是杰夫现在已经认为你是他勉强可以信任的人了,你要是继续和我一起行动的话,他就不会再信任你,甚至还会怀疑到我和尤娜的身上,你可以处理好吗?”亚当斯低下头,语气软下来。
牧温瑜脸上重新挂上志在必得的笑容:“这是计划环节里最简单的事情了。”
杰夫要针对亚当斯的话就只能在每个星期一次的车队安排里做手脚,到时候杰夫肯定会把亚当斯信任的人都换到其他的车队里去,而最危险的无人区巡逻车队里必然是有杰夫安插进去的人。
只要作为首领的杰夫一个简简单单的命令,亚当斯就必须带着那些各怀鬼胎的人进入无人区,到时候是死是活,选择权都要捏在杰夫的手里。
最为无奈的是,亚当斯要是没有“保护”好那些对他的命虎视眈眈的人,那么他回来之后杰夫随便编造一些亚当斯不在乎车队队员性命的谣言,那么亚当斯在新世界的威望肯定会大大下降。
在新世界的人们心里,他们现在迫切需要的是一个明智慈爱且爱护他们的首领,而不是为了出现下一个杰夫。
所以亚当斯必须成为一个理想中的完美首领。
这样他们才有胆子和勇气去推翻杰夫,才能挺直腰杆在杰夫的追随者面前高呼着亚当斯的名字。
新世界已经陷入黑暗太久了,他们需要光明。
即使那点光明现在只不过还是一个小光点、即使那点光明在未来很有可能暗淡下去。
休斯顿已经在家里等待着亚当斯和牧温瑜了,在看到牧温瑜的时候休斯顿笑起来,高高举着自己手里的几幅画。
那几幅画画的都是牧温瑜,从每幅画里最为精致的小人头上顶着的浅栗色卷发就可以看出来。
亚当斯低着头看着拼命和牧温瑜邀功领赏的休斯顿,硬生生是被气笑了:“这么多年你唯一一次画我还是因为我打了你一顿,怎么,他来第二天你就那么喜欢他?”
休斯顿很显然是看不懂眼色,点头的动作干脆又直白。
“你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你打完他他还愿意画在画里说明那也是一种在乎。”牧温瑜憋着笑抱着休斯顿坐在沙发上,一大一小拿着画笔开始画下一幅画。
新世界每一晚都要受到黑风暴的摧残,好在今天的黑风暴似乎来得要晚一些。
亚当斯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牧温瑜身边的休斯顿已经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画笔和一张纸。
“小崽子又为了不洗澡这么早早就睡是吧?”亚当斯嘀咕着走过去,看了看那幅画。
那幅画里难得又一次出现了高个子黑发黑眸的男人,就算线条有些歪七扭八,但是亚当斯还是满怀感动认出来了那是自己。
而黑发的男人身边则是依偎着稍矮一些栗色卷发浅栗色眼眸的男人,正温柔注视着画外。
休斯顿就站在他们中间,两只手一左一右牵着两个人。
“和小两口牵着一条狗似的。”所有的温情都在亚当斯的嘴里被打散。
牧温瑜原本还带着微微笑意看着画,听到这话的时候直接面无表情看着依然没有穿睡衣只穿着一条工装裤的亚当斯:“今天我又没把你的睡衣弄湿,这个天气晒一天冰山都化了你衣服不可能还没干,还穿成这样是要显得你身体好还是显得今天的天气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