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舍不得你，我不愿忘记你，可我的心中什么已经开始流逝了，已经开始彻底消失了。”
“这世间，情之一字最为磨人，你不应当耽溺于此，我不愿看你堕落一生，我们之间的缘分，既是天注定的因果，我便从不毁救了你。”
“可是……”我悔恨。
莲生的话没有继续让哪吒说下去，她已经渐渐开始消失了。
哪吒的眼泪不断地滴落，只是他的神色平静，他知道这只是幻象，她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了。
可是即便是幻象，他亦是愿意欺骗自己。
他终归是欠了她许多。
这些因果，他会归还的。
朝歌城的打更人打完了最后一更。
雨停了，天亮了。
面色苍白的清隽少年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失声痛哭，他的混天绫垂落在地面上，沾染了地面的泥污，乾坤圈滚落在一旁无人理会。
杨戬找到哪吒时，他一个人坐在朝歌城墙之上，打了一壶酒，一个人默默饮酒。
再一次见到哪吒，杨戬很明显地发现哪吒身上的戾气已经消失不见了，整个人都十分平和，也没有昔日的执念。
执念呐，彻底从一个人身上消失了，这究竟是不是好事？
可杨戬转念一想，经历过生死的少年，如今真的算是人么？
一些事情，杨戬自己也不愿深究。
“杨大哥，我现在觉得，酒真的是个好东西。”
杨戬拍了拍哪吒的后背，直接扯开了自己的额带，额带下露出了一个眼状的纹路，看上去天生异于常人。
“杨大哥，我现在知道了过往，可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执念了，我一直告诉自己，应当放下了。”
杨戬坐到一旁笑了笑，说道：“这封神之路艰难，没有太多的其他执念，或许会更加轻松一些。”
“是啊，可是杨大哥，我总觉得自己如今连恨都没有了。”
爱恨皆无。
“或许，等到了封神之日，你就会有答案了。”杨戬想了想，至少得给哪吒一个目标。
正在饮酒的哪吒闻言，低声自言自语了一下。
“封神之日？”他放下了酒壶，从城墙上轻盈地跳下，回眸看了一眼杨戬，“杨大哥，或许你是对的。”
杨戬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眉心的纹印。
“看看我的封印，这是我母亲留下的封印，我也寻求一个答案，这些年我也一直被当成异类，封神不仅是为了救我母亲，亦是为了求得一个答案，所谓之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