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祷告祷告着,她就闭上了眼睛。
唐华君见姜朵闱似乎睡着了,轻轻拿走她额上的净巾,端着木盆蹑手蹑脚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值夜的婢女见他像是要走,接过他手中的木盆,悄声问道:“您要走?”
唐华君软笑道:“公主已经睡着了,下半夜劳烦你了。”
漆黑的夜中,唯独西江苑的东院还亮着微弱的烛光。脚刚踏进院落中,唐华君便看见了院落中央的人。
张鹤挑着一盏夜灯立在那儿,神情有一丝倦怠。他那星眸中似有复杂的情绪在翻涌着。
“若我今夜不回来,你可会一直挑着这盏灯等我至天明?”唐华君笑笑,不顾他奇异的神情,径自走入了自己的屋里。
他未关门,张鹤明白这是让他进去说话,于是跟上他的脚步,转身,带上门。
唐华君俯身,借着张鹤手中夜灯的火,点燃了屋内的照明的烛灯。光芒瞬间散出,照亮了整间屋子。
唐华君心不在焉地道:“今夜的事,你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些吧。”
张鹤睨视着他,问道:“你既然是担心公主的安危,为什么不同我讲?而且,为什么要只身一人前去?”
“这其中的端倪实在过于明显。驸马是何其自大之人,能心平气和地与如今的公主坐下来商讨和离事宜么?就算是商讨,为何偏偏要寻那样破旧的院落呢?”唐华君抿笑,眉间一片坦然自若道:“张鹤,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之人。”
张鹤哑口。
“你们三个都是陛下派来伺候公主的,而我只是一个来路不明之人。如你所想,我的确惹了一些是非,所以,我现在急需公主的庇护与信任。”
唐华君不紧不慢的解释道,中途甚至还为自己倒了杯茶。
“说得直白些,担心公主安危是一半,我自己的私心使然,又是一半。如今公主落水后性情大变,与市坊中传闻的不一样,我们不能按照她从前的喜好来。”唐华君抿了口茶,许是觉得有些凉,微微皱眉,放下口中的茶杯,目光聚集在张鹤严肃的脸庞上:“你一人得到公主的青睐,有几多成算?”
张鹤蹙眉,一时说不出话。
“若是加上我一个呢?”
唐华君晃了晃手中的茶杯,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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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鹤一宿没睡好。
清晨还在被窝中时,他便被姜朵闱院中的婢女唤醒,让他和唐华君去暗访一下入选考生的家庭环境。郑冠宇和阿元则落了个在府外粘贴入选考生名单的闲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