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自己找的。”洛宸自嘲的笑了，也不解释。
他跟着上了楼，敲了敲林沐然紧闭的房门，没说话。
里面没应答，他站在外头没动。
好半天他才伸手打开了门，林沐然背对着他在换衣服，刚刚估计在雪里待了很有一会，衣服被浸湿了。
“滚出去。”林沐然微微偏头，窗帘里透过一小缕光线，打在他的侧脸上，眼里的情绪被看的很分明，又是那种冰凉的、仿佛能割伤人的厌恶。
“……沐然，”洛宸触及到他的目光，喉咙一哽，好半天才说话，“我好歹也是人……你总这样，我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混账事。”
“我不想。”洛宸目光沉得能滴出水来，缓慢的收紧了拳头。
他知道这样的要求，很可笑，甚至是无理。可他的的确确受不住疼了，林沐然是最温柔的人，也最知道怎么让他难受，他内里是个什么东西他最知道，他真的，不想再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错事了。
林沐然的手一紧，随即冷笑：“洛宸，有些要求不必提两遍的，第一遍没有得到，难道第二遍就能得到了吗？”
“你不想？你不想你不会去死么？”林沐然又冷笑一声，目光冷的能掉出冰碴子来，他总归还是怨恨的，有谁将要赴死还能对凶手好言好语的。
哪里有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只不过是没来得及捋清楚恨有几何罢了。
“林沐然……”洛宸咬牙，微尖的犬牙磨在后牙槽上，眼神不自觉的变的凶狠，像只笼里的困兽。
他到底还是不懂怎么去留住一个人，他仅仅是用一个用愧疚和小心翼翼的喜欢铸成的铁笼把自己困在里面，又拿铁链锁着他口口声声说着喜欢的人。
“滚出去。”林沐然没有畏缩，他轻声的重复了一遍他对面前这个看起来无比可怜的人说过无数次的话。
洛宸的身体轻轻的颤了一下，眼神收敛起来，只残余了眼尾的薄红，他一言不发的退了出去，轻轻的带上了门。
林沐然闭了闭眼，松开握成拳的手，手心里一把白花花的药。
听说吞安眠药自杀，是很不体面的死法，可他对着疤痕遍布的手腕，找不到什么能下的去手的地方。
又有什么方法是体面的呢？
曾经他毫不手软的置自己于死地，可大抵这辈子这样的勇气也就那一次了。
是很有些疼，他想。
安眠药触到味蕾的时候，有轻微的苦涩感，他的手指轻轻的蜷了蜷，可到底什么也抓不住，只有那种非人间的冷意拖拽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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