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然支起身子，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像完成了某种仪式一样，可心里仍是疼，几乎要刺破平静的眼神显出悲悯与难过来。
他不知道这个选择对不对，他最应该做的选择是自个走的远远的，谁不祸害谁。他不会让别人难过，也没有人会让他难过。
他其实，还是从来没有相信过有人能对他再用情多深了。没有人能在对爱这个字眼的认知是欺骗与暴力后再去相信爱了。
他早就被毁的干净了，无论是躯壳还是灵魂，只有心尖上那么一点点的地方，放着宋柏，却也不敢说那是喜欢，也不敢说那是爱，他总觉得是玷污了，玷污了宋柏。他给不了宋柏什么，他是个怪物，能面不改色的用最恶毒的话伤心尖儿上的人，能把刀亲手插/进心脏里再拔/出来。
他不知道宋柏到底用情几许，也去深究，不愿，也不敢。他背负得够多了，残存的灵魂都在佝偻前行，他对自己何其残忍。可他毕竟还是个人，怕疼，渴望那些他不相信的东西。推开宋柏、推开触手可及的温暖，他做一次就疼得痛不欲生了。他做不了第二次了。
他最终也还是揣了私心，他不想推开了，只盼着宋柏能少些深情，哪怕是忍受不了他的孤僻与冷漠早些抛下他也好。
“这是你自己选的。”他轻声说，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是我选的。”宋柏不避不闪，伸手捏住他的下颔，低头吻住他冰凉的唇瓣，还是很温柔，跟第一次一样，温柔得让人心惊，他并不是多克制的人，只是在林沐然面前小心翼翼的收了所有的爪牙。
林沐然没有回应，闭上眼睛掩住了眼里湿热的液体，他伸手环抱住宋柏的腰，冰凉的手能感到薄薄的热量，真实又虚幻。
戒指从无名指上脱落，他不动声色的接住，在手心攥紧，碎钻刮得掌心生疼，他仍没有放手。
没人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并不冒犯，甚至不带侵略性，只是贴合在一起，像从来没分开过一样。
他随手扔了戒指，戒指落到雪里毫不明显，连声响都没有，就被弃之如履。
他们走了，什么都没留下，除了掩在雪里的那枚戒指。
洛宸从建筑物的阴影里走出来，他的脸上没有表情，说不出喜怒哀乐，他走过去，蹲下身，捡起了戒指，又站起身，往回走，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其实这戒指就像他的感情，被林沐然弃之如履，他只是个可笑的拾荒者，一遍又一遍的捡起来。
真好，以后再也不用低下头去捡被别人弃之不顾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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