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味道与夹杂着些许洗手液的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这家伙在自残。
看那手臂上的伤痕,恐怕持续这种活动已经有了些日子,就连脸颊与嘴唇,都在洗手间的白光下散发出些许病态的颜色来。
似乎察觉到了门外有人,白目睁开紧闭的眼眸。
他的嘴唇略有蠕动,最终像是没看到周言一样的,随手拽了块毛巾将手上的伤口一抹,就这么耷拉着手臂意图走出去。
“你想死么?”两者双肩擦过之时,周言问道。
白目从鼻子里发出声笑。
“不,我想活。”
他按着手臂从他身旁走过,从透着光的洗手间晃着步子走进了阴影弥漫的走廊中,从手臂上淌下的血滴落在地毯上的声音与虚浮的脚步声交杂在一起,最终,随着他的驻足,变成了单调了声响。
血在被阴影笼罩的地毯上开出花来。
细弱蚊足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
“只是,活着实在太难了。”
这家伙不大对,周言本不想管这个看起来和白天判若两人的家伙,但从洗手间落下的不断向前延伸的斑斑血迹让他皱起眉头。
故而他三步作两步走过去,扣住白目的肩膀,强迫他侧过身来。
他看到了一张空洞麻木到近乎诡异的脸,而那男女莫辨的美艳更为其增添了一分可怖感,会令与其对视的人感到脊背发毛。
片刻后,那张脸上才有了几分活人的气息。
像是物极必反般的,从那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绯红的艳色,白目毫不客气地拨开他的手,勾人的眼眸带了几分笑:“周言,我可对男人没兴趣。”
周言抱着双臂看他。
“你觉得我有兴趣?”
白目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眯起眼睛笑的分外开心。
“怎么,你还想说你和易锦念是真爱不成?”
面对着周言沉下来的脸,白目仿佛得到了莫大的喜悦,他大声笑了笑,像猫一般的舔去手臂上残余的血珠,做了恶作剧的猫显然显得心满意足,似乎刚才的不正常只是周言的幻想而已。
“晚安,小言言,如果你还觉得睡不着的话,不如学着一醉解千愁?”
“……”
从洗手间绕出去,下到一楼,周言确实找到了柜子里珍藏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