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易锦念的律师出示了那张精神诊断的证明时，那个男人的声音骤然歇斯底里起来。
“这是假的！他们说的都是假的！他们串通好了！”
“他们给了我钱！”
男人从口袋里抓出了一把纸钞，像是精神失常一样，痛苦而又憎恨地干嚎着一句话。
“他们给了我钱！”
鲜艳的纸票顺着指缝飘落在地，象征着罪孽的东西被人踩在了地上。
但没有人会为他证明。
线索断在了这里。
而在他被保安带下去时，那从来没有发表过意见的青年轻声开口。
“母亲的死确实是一件让人倍感遗憾的事情。”
只是。
那青年看着男人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什么可笑的，可怜的东西。
这东西太过可怜。
以至于那青年眼底连一丝悲悯都没有。
一七零，定罪（二）
这次庭审会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
但庭审第一日结束，原本兴致勃勃想要打倒易家的人中，有不少此刻已经打了退堂鼓，小六搓了半天的手，又握了半天的拳，最终却如霜打的茄子，满脸郁色的蔫儿了。
“凭什么？”
他只觉得内心的愤恨无处去发泄，直到看见身侧仍旧一脸平静的周言，那通红的双目中才多了一点儿冷静的因子。
“只是第一天而已。”
周言淡淡道。
周言原本就对庭审不抱希望，故而第一天还是第几天对他而言不会有太大影响，最终能取得怎样的结果他也不大在意。
第二日，易锦念干脆地把需要他亲自处理的文件带了过来，一边听庭审一边处理易家事务，虽是经过了一整日的审判，但本该负罪累累的恶魔此刻仍是无事一身轻，让一些心态不坚定的人陡然生出了一丝包含愤怒的绝望。
魔鬼理应被审判。
它应当被裁决之剑割下头颅，应当被投入炼狱永生永世地炙烤。
但现实并不是这样。
地狱是如此空洞，从里面爬出来的怪物充斥在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它们面带狞笑，双手染血，它们浑身上下都浸透了罪恶，却仍未得到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