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碎片化的信息汇聚在了那一手之间。
易锦念略略扫过这些信息。
缓缓的,从那薄唇间扬起一丝冷笑。
手中的纸张如冬日飘落的雪花一般被他丢至脚下,易锦念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袖口。
“半个小时后随我出去一趟。”
去拨正那此刻已经产生了些许偏离的指针。
……
灯火之下,觥筹交错,谈笑晏晏。
但不过转瞬之间,这份光景便如纤细的玻璃般碎成了渣滓,身穿黑衣的青年带着从容的笑容闯入其中,能够引起屠。杀与暴。乱的武器架在他身后的下属肩上。
玻璃高脚杯摔落在地。
血色的红酒浸过地毯,缓缓蔓延至脚边。
“晚上好。”
周言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后的威胁,友好地向在场满脸惊惧的人致以诚挚的问候。
“我今天来这边,是想与大家做一个商量。”
犹如猛兽缓慢走向了他所预定的羊羔一样的。
“我不会强行让在座的诸位站在我这边。”
“但我会从这里开始,清算我的所有的敌人。”
曾经的骗子衣冠楚楚站在聚光灯之下,他的嘴唇之上涂抹着甜腻的蜜糖,口舌中则藏着锋利的匕首,皆对着在场的所有人。
他向他们张开了手臂。
无一遗漏。
“易家能许诺给你们的。”
“我周言也可以,甚至能给更多。”
落在地毯上的玻璃杯映出了那青年脸庞之上的浅笑,以及他身上笼罩的灯火,像是孩童吹出的泡泡一般,令人措手不及地升了上去,又啪的一声爆开。
……
易锦念顺着车窗所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凋敝的场景,颇有那么一幅曲终人散的味道。
“还没走远。”
派遣下属在附近搜寻,易锦念托着下巴,漫不经心望向车外头顶的夜空,空中的星子太过凋零,那一片夜色与他眼前的黑暗混杂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黑色眼罩之下的右眼又在隐隐作痛。
在视野内的景色宛若交融的水墨般的,漆黑与碎光在眼前交错着,隐隐的能看到一个身影从远处走来。
“锦爷。”
他的下属躬身,向他仔细汇报周言一行人的行踪。
比起易家这种由两代或是三代人的野心以及钱权所累砌成的怪物而言,周言所搭建出的更像是一个草台班子,与白目在世时的狡诈不同,周言的行动几近毫无遮掩。所以留给易家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周言将其整顿好之前遍将其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