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在外面住,执意要他住到顾家来,方便照顾。顾家真正的主人顾淮完全插不上话,只好默许未婚妻慕辞热情好客的行为。
盛情难却,郑许然又刚刚‘失恋’,竟然也开始像正常人那样渴望起朋友带来的温暖了。他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
郑许然住进来之后,慕辞便没有功夫再去和顾淮吵架拌嘴,他天天去看江文璟给郑许然设计的康复计划,帮助他做康复训练,满心希望他能好起来。
但是江文璟看了X光片之后,只是摇了摇头,“恢复的可能性不到一成。”
虽然不至于截肢,但是从膝盖以下都不会有知觉了。
慕辞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反倒是郑许然更释然一些,也许是他经历了比身体上更大的痛苦,反而不太在意这些了。哀大莫过于心死,从景政毫不留情的扔下他的那一天开始,原来的郑许然就已经死了。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只是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但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获得了真正的自由,绝望之后便无奢望,他不会再去想景政,他把自己破碎的心一点儿一点儿的捡起来,锁进最坚固的铁箱之中。
慕辞很担心他的状态,他拜托自己的心理医生去给郑许然做疏导,但郑许然的层次太高了,他表现的天衣无缝,非常正常的与理查德对话。若不是知道前因后果,理查德都会以为他是一个正常且健康的人。
一切曾经针对慕辞的心理诊疗法在郑许然身上都没有办法,他好像把自己关进了铜墙铁壁,然后派出自己的傀儡微笑着与他人交流。
慕辞实在没有办法了,他除了陪着郑许然,没有其他任何可以做的。
……
景政习惯在晚上处理比较复杂的事情,似乎夜晚的空气会让他更加清醒,思路更加的敏捷。
所以景家书房的灯会一直亮到十点,景政的新助理端着一杯咖啡推门而入,轻轻放在桌上,低声道:“主人,您的咖啡。”
景政点了点头,翻看着手里的计划书,随手端起咖啡来喝了一口。味道和郑许然从前泡的那种不太一样,似乎更加醇香一些。他知道郑许然不擅长泡咖啡,每次弄出来的咖啡只能说是差强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