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安诺出事的那天凌晨,安诺问自己把他当什么,自己回了安诺两个字:情人。
玩腻了就丢掉的情人。
所以安诺才生气了,安诺骑摩托跑了,安诺躺在自己怀中再也不睁开眼睛,没有和自己说一句话……
所以他不要自己了……
卓凡的眼眶顿时有些泛红,他闭上眼睛,将一瓶酒尽数倒入口中后,狠狠将酒瓶砸在一边,玻璃渣顿时洒了一地,有些还溅到了安诺脚边,险些割伤他。
“先生,您是不是心情不好?”安诺嘴角勾出一抹极淡的笑,看吧,无论卓凡承认或者不承认,就算自己失去了原来的模样,卓凡的情绪还是轻易被他牵着走。
“我心情好不好关你屁事。”卓凡语气变得格外烦躁,他难受地想哭,但是有外人在,他不愿暴露情绪。
可是他又不想让对方走,对方说话时用的那个“您”字,是曾经安诺对他用过的……
“是不关我什么事。”安诺一边无所谓地说着,一边为卓凡开了第二瓶酒,转移话题问,“先生喜欢蒲公英?”
卓凡猛地睁开眼,偏头看向安诺。
“您的衣服上落了蒲公英的花瓣。”安诺的视线移到卓凡的衣服上,随后抬头看着卓凡,笑意温柔,“我也很喜欢蒲公英。”
那一瞬间,卓凡竟觉得眼前的笑颜仿佛和心中的爱人模样重叠,那唇瓣扬起的弧度,眼底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几乎让他抓狂。
是酒精的作用吧,他是不是有些醉了……
“你……为什么喜欢蒲公英?”沉默许久,卓凡开了口。
安诺自然地把第二瓶酒递到卓凡手中,卓凡没有拒绝。
“因为它从不停留。”安诺棕色的眼眸内在室内白光的照耀下,如颜色美丽耀眼的琥珀,“随心所欲。”
得到这样的答案,卓凡握着酒瓶的手忍不住越来越用力,骨骼处泛白格外明显。
随后,他泄了气般收回了力道,眼底的猩红越来越明显。
将酒瓶送到口中时,他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仰头将瓶中酒往口中灌。
一口接着一口,一瓶接着一瓶。
悲怆比瓶中的酒还烈,烧的他咽喉都痛。
好一个从不停留……
安诺,你他妈的知不知道,就差一点,我们就能重新开始了……
你为什么突然就不回头,把老子给丢下了?
安诺蹲在一旁,静静欣赏卓凡性1感的喉结在光下滑动的模样。
有酒沿着他线条硬朗的下巴一路滑到了此处,如蛊1惑夏娃的蛇,诱着安诺缓缓抬起手,轻轻碰触上去。
液体在他白皙的指尖散开,他抬头看向紧闭着眼眸寻醉的卓凡,漂亮的瞳孔瞬间在眸中放大。
那站在卓凡眼睫上的温热液体,是泪吗……
卓凡哭了……卓凡为什么要哭……
“凡哥……”安诺抬手抓住卓凡的手,慌张地夺过酒瓶,将它丢在地上。
酒瓶在地上滚落几圈,里面未喝尽的液体在地毯上留下一大片污渍。
瓶身撞到其他空瓶,发出清脆的声响。
卓凡迷迷糊糊中听见如此熟悉的称呼,身形顿时一滞。
他不可置信地缓缓掀起眼帘,对上安诺的视线。
混沌之中,眼前的人影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无论他怎么努力都聚不了焦。
“你叫我什么?”卓凡不愿再在这上面纠结,他抬手抓住安诺的肩,满是醉意的声音尽是焦急地问话,“你再叫一遍!”
“凡哥。”安诺听话的重复。
卓凡的眼瞳在眸中微微发颤,他胆怯又悲戚地缓缓念出自己这些天来,无数次撕心裂肺叫过的名字,“安……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