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也以为印章在他这里。”曲悦缓缓垂下眼帘,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在齐宇握着匕首的手上,“所以把我送到了他身边。”
齐宇闻言,蓦地笑出了声。
他抬手狠狠捏住曲悦的下巴,逼对方看着自己:“难过吗?一个原本用木仓杀1人的杀手,突然变成了用身体杀1人的玩物。我说,你要是早跟着我,就不会受这种苦。可惜你,冥顽不化……”
“二少,你弄错了。”说话的同时,曲悦迅速夺过齐宇手中的匕首,在周边黑衣人反应过来之前,抢先用它指着齐宇的脖颈,清寒的表情冻结成冰,“我是杀手,不是玩物,从来都不是。”
“你……”齐宇瞪大了双眸,不敢再轻举妄动,“要挟我,你不要命了吗?”
“放他走。”曲悦说。
“蠢货!我大哥就值得你如此与我作对?!”
“放他走!”曲悦冲着齐宇吼道,匕首划破对方的肌肤,落了鲜红的血。
齐宇气恼地盯着曲悦的面庞许久,终于摆了摆手,被迫同意。
黑衣人终于松开了游时,游时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身,扶住墙站稳身躯。
他面色惨白,出了一身冷汗。
就像有无数密密麻麻的小针在他皮肤上一下又一下狠狠扎着,每一块受到污染的皮肤,无一幸免。
好痛……
痛到几乎站不稳身体……
可是他必须走。
他得去通知他的手下过来救人,这样曲悦才能活下去。
游时捡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件穿回自己身上。
他步履蹒跚地走出客厅,在回头看了一眼曲悦后,眼底泛了红。
他和曲悦都是从泥泞里爬上来的人,哪怕身体在别人眼里早已脏乱不堪,心底却始终为一个人而一尘不染。
他们不需要别人懂,也不需要自己的爱人知道自己为对方做了多少。
因为爱人的存在本身,于他们而言,就已经是救赎。
游时走下楼后,整个人几乎虚脱了一般。
冷汗在此时浸了满身,皮肤开始痛痒交加,连带着整个人的体温都开始上升,烧的苍白的脸都带上了异样的绯红。
他知道楼下遍布齐宇带来的黑衣人,所以刻意避开了正门,走后门。
内心拼命在乞求,求没有人会发现他,求他能活着走出去。
游时扶住墙,让逐渐虚晃的身体站稳。
抬手颤抖的手,几乎耗尽全身的力气才拉开后门。
那一瞬间,黎风的身影猝不及防地闯入了他逐渐模糊的视线。
“游叔……”一声呢喃饱含交织在一起的惊喜和担忧,传到了游时耳畔。
游时顿时愣在了原地。
一行泪带着散不尽的温热,仓促滑过面庞,
它是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