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绑架这件事情,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卓凡和黎风把那个总经理和一干混混往死里揍了一顿不够,还颇有兴致的给每个人脸上都来了几刀,将安诺所受的伤害连本带利地还了回去。
至于夏桉,以安诺有仇必报的性子,是应该在他脸上还两道口子,但是他愣是下去不手。
安诺原来的年龄比夏桉大了八九岁,眼前的人对他而言也就是个没长大的毛头小子。
尤其是夏桉把一切误会都跟他坦白后,再用一双漆黑无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导致安诺彻底没辙。
所以当夏桉提出想照顾安诺表达歉意的主意时,安诺同意了。
不过,这让卓凡极为不爽。
夏桉几乎每天都会准时到医院看望安诺,照顾对方照顾的比卓凡都勤快不少。
午饭时间。
卓凡打开手中盒饭,推开夏桉,并警告他离安诺远点时,夏桉坚定地摇头:“你公司事情比较忙,不能时常陪着安诺哥哥,安诺哥哥会无聊的。”
“怎么,你还想再绑架安安一次给他找点乐子?”卓凡抬眸瞪向夏桉。
夏桉无视了卓凡带刺的话,举起手中的保温桶:“卓哥哥,外卖不健康。我给安诺煲了汤,我来喂他吧。”
卓凡蹙起了眉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安诺抬眸看着卓凡吃瘪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上药时间。
卓凡小心拆开安诺脸上的绷带,刚想拿起药膏,却被夏桉抢了先:“卓哥哥,你没有我细心,我担心你弄疼安诺,而且你不在的时候,都是我帮安诺上药的,我比你有经验,还是我来吧。”
卓凡眉头蹙得更紧了。
出院那天。
卓凡替安诺办好出院手续回来时,看见安诺坐在床头换病服。
他正要走过去帮忙,结果发现夏桉早就站在一旁给安诺递衣服了。
卓凡忍无可忍,气恼地揪着夏桉的领子就把他丢出病房外,吼道:“你给老子滚远点!”
然后大力合上门,锁住。
安诺似乎已经习惯卓凡对夏桉大吼大叫,因为这事几乎每天都会上演。
所以他头都不抬,认真解着病服纽扣:“这几天多亏他照顾,脸好的很快,应该能痊愈。你别总是这副态度对他,他还小。”
但是过了许久,安诺都没得到卓凡的回应。
安诺不解地抬起头,身躯在同一时刻被卓凡狠狠压回了病床,惊得安诺睁大了双眸。
紧接着,卓凡覆了上去,两人的面庞近在咫尺。
此刻卓凡双眸里写满疯狂的嫉妒和醋意,盯着安诺的眼神像一头确定了猎物的雄狮,仿佛只要安诺挣扎一下,他下一秒就会用力咬住安诺的脖颈,把安诺撕碎在利爪之下,吃到渣都不剩。
安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卓凡,心底暗道不妙。
他抬手小心地推了推卓凡的肩:“夏桉说他因为报复错了人,所以心有愧疚,想多照顾我几天,没别的意思。”
但卓凡怒意不但未减,还有增长的趋势。
“凡哥,好了,不生气了,乖啊。”安诺意识到这点,连忙收回了推卓凡的手,凑过去吻了吻卓凡的唇角,正打算离开,唇却被对方狠狠封住,啃咬。
安诺抬手去推,想提醒卓凡这是医院,但是卓凡却把他的手禁锢在掌心,没给他一丝拒绝和抵抗的余地。
夏桉被推出病房后,迈开步伐,漫无目的地走到医院前的公园。
路过一颗枯叶落尽的树时,夏桉突然停下了脚步。
蹲下身,他低头看着一株因为依靠着树而躲过了秋风洗礼,但生命依旧快要走到尽头的蒲公英,心中霎时划过一丝暖流。
他伸出双手,小心地摘下花球,将它捧在手心,鼓起腮帮子用力吹了它一下。
天气已然冷到呵气成雾的地步,白雾之下,蒲公英花瓣瞬间四散,随寒风飘零。
他伸手去抓,只是那么多细小的花瓣,却尽数擦着他的指缝而过,跟着越来越大的风跑到了指尖碰触不到的地方。
十指徒然虚握。
“现在的情况很好,大家都很幸福,我很早以前就做好了放手的准备,所以我一点也不难过。”夏桉在心底安慰自己,他努力想笑,却没忍住落了泪。
现在真的很好……
他再也不用因为卓凡对安诺不好而感到难过和纠结,再也不用因为得知安诺的死而从梦中哭醒,再也不用伸手费力去抓安诺,抓他永远也抓不到的爱人。
他的青春,做过的最美的一场梦,就是那日满身是伤地靠在少年安诺怀中,仰头凝视少年冷艳的侧脸和下颚。
毕竟那时候,他曾离安诺那样近,那样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