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簪上还留着些许金粉,轻轻一碰便落下来,混着花水香气落在白瑜乌丝上
陆识渊环抱住他,说书似的神秘道:“倚晖山区近水,画舫游船多于车马,于是便衍生出一奇怪风俗。”
白瑜好奇的问:“什么风俗?”
“月圆之夜上画舫,若是能求得最漂亮的舞姬的簪饰为心爱之人绾发,就能一辈子不分开。是沾月娘的喜气,更是借月老红线的美意。”
白瑜闻言忍不住又伸出手去摸那簪子,陆识渊则轻触他的头发,喃喃道:“我瑜儿头发都这么长了。”
彼时初见,他还是一头利落短发
那时他稚气未脱,明媚如初升朝阳
白瑜也有些恍惚,心道原来自己已经来了那么久了
陆识渊抬手将他推倒在床上,挥袖熄灯,借月光细细瞧他
白瑜两手抓紧衣摆,茫然和恐惧在他眼中闪烁
“我.....我是什么样子来的?”
陆识渊手指描过他脸庞,轻笑道:“心若萱芷,温润如玉,是瑜儿的样子。”
白瑜始终是白瑜,从容坚韧,温润明媚,纵然蒙过风尘,其内里依旧干净,是刻在陆识渊心底的那片明月光
只是这一路走来风刀霜刃,他都快忘了自己本来的模样
白瑜的脸越涨越红,最后终于落下泪,咬牙切齿的骂道:“陆识渊,我*你大爷。”
“我大爷死一百多年了。”
说罢,陆识渊咬上了他的唇
清光下两人纠缠在一起,爱恨皆酿成陈年情I欲
陆识渊试图用吻痕去遮盖前一日自己咬出的牙印,却在他身上留下更多淤痕
所谓欲盖弥彰,正是如此
白瑜容纳他疯狂的情绪,被他署名标记,却也占据他的爱意,成为他生命中最不可缺的一部分
舞低杨柳楼心月,各尽桃花扇底风
白瑜酒醒七分时,窗外斜风细雨,船头亭台灯已经冷去
他浑身酸痛,懒洋洋的伏在陆识渊膝头,让他为自己身上的咬痕上药
陆识渊指尖拂过他颈上的痕迹,笑道:“你现在像只懒猫。”
白瑜极难听的学了声猫叫,对他问道:“你还记得你昨晚喝多了对我说的话吗?”
半晌,陆识渊道:“大概记得一些。”
白瑜继续问:“什么时候为我置办房产?”
陆识渊含糊道:“等回了京城吧,到时瞧瞧再说。”
“那什么时候帮我挑个良配?”
陆识渊沉默了,手指沾着药膏在一片淤痕上轻按涂抹
白瑜嗤笑,垂眸道:“你能看我跟别人洞房花烛,花好月圆?”
陆识渊依旧不语,将自己的外衫拉过,盖在他身上
他对白瑜的占有欲几乎到了病态的地步,要他让出白瑜,眼睁睁看他和别人执手终生,那还不如一刀要了他的命
甚至就算他真死了,也会想办法从地狱血海里爬回来,把白瑜那“良配”扯碎吃了
白瑜看着他的表情,轻吐了口气,淡淡道:“你果然还是你。”
陆识渊苦笑,大掌抚了抚他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坏脾气的猫
雨滴落在湖面上,滴答声响填满房间,良久,陆识渊艰涩开口道:“给我些时间。”
再给我些时间,让你回心转意,又或者,让我能接受你的离开
然而前者未见光明,后者永远不可能
白瑜翻过身子,裹着他的衣服闭上眼睛,陆识渊从背后抱住他,轻轻咳了一声,将语气调整如常道:“明日吃干烧虾仁可好?”
“成。”
白瑜扯扯身上的衣服,闭眼睡在了满是陆识渊味道的世界里
既在水上行舟,那便钓鱼烹虾,其余事,上岸再说
只是这时的他还没意识到,这趟行程远比想象中要长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