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毁仙体，也可以吧？毕竟和月老他们比起来，你根本不重要。”
云舟听后愣了愣。
自毁仙体，他只耳闻过，从未真正见过有人如此做过。
只在一次打扫时，偶然听见月老大人在和谁说着一位已经陨落的仙君的事，那位仙君似乎便是自毁仙体。
自毁仙体与剔除仙骨不同，剔除仙骨只是被贬为凡人，仍旧有回到天庭的机会，而自毁仙体，需要自己亲自将体内支撑整个仙体的灵丹剜出来。
灵丹离体后，倘若再待在仙气充溢的天庭，要不了多久便会因为身体无法承受而魂飞魄散。
但即便去到人间当一个凡人，也会在寿元耗尽后，因为无法和普通人一样进入轮回道而永远消失于天地间。
自毁仙体不止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云舟柔软微颤的唇瓣动了动。
换做以往，他一定会像帝后说的那般，认为自己根本不重要，所以魂飞魄散也好，怎样也好，只要能让对他好的人平安无事就足够了。
可是，云舟努力隐忍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小心仰起脸，小声问女人：“请问……我做错了什么？”
如果可以，他能不能不要消失。至少不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消失。
他已经没有再和大殿下有过交集了，更不可能会如帝后说的那样，算计大殿下。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那等事，月老和功德簿他们便更加不会了，因为他们都是很好很温柔很善良的，绝不可能会犯这等重罪。
帝后闻言却丝毫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冷冷道：“你无需多问，只用说出你的决定便够了。”
帝后莫名有把握，以云舟的性格，定然不会让别人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所以他最终一定是会选择——
就在帝后盯着痛苦的云舟，好整以暇地等待着自己料想中的答复时，仙殿内忽然出现了一个令她神色大变的身影。
“憬儿！你还病着，过来做什么？”帝后原本冷酷无情的面容上，霎时笼罩上错愕慌张。
但辞憬却看也未看她一眼，脸色苍白着，美丽的银发垂落至腰，昭显着他的特殊。
辞憬径直疾步过来，将云舟从仙气缠绕的地上拉起来，抱进了怀里，随后才极冷极冷、如血液里也结满了寒霜一样，望着帝后。
辞憬看见云舟身上密布的渗血伤口，眸光倏然一紧，朝女人阴冷低道了一句：“我恨你。”
而后便不顾女人陡然间难堪又骇然的神色，也不理会对方的愤怒叱责，带着茫惑不安的云舟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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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舟亦步亦趋，被辞憬带到了熟悉的仙殿。
——辞憬的寝殿。